一大碗涼茶涓滴不剩,儘數灌入肺腑,隻覺一陣涼意直入體內,不由煩熱儘去,精力一振,極是暢快。臉上的汗水,又被魏忠賢用濕毛巾悄悄抹去,冷風襲來,吹乾皮膚,帶走熱量,更是神清氣爽,表情愉悅萬分。
魏忠賢領旨,然後笑道:“皇爺勿惱,待其押送入京。奴婢必然讓他生不如死,為皇爺出口惡氣。”
朱由校大喜,趕緊詰問:“哦,王化貞終究不吹牛了,總算有了成果。又是哪一名將領建此奇功,佟養真又是誰?”
朱由校苦笑道:“朕也是如此以為。那小子也是不費心的,凡事喜好起複迴轉,再一舉翻盤,把朕也當作看戲之人了。”
朱由校唏噓點頭,魏忠賢火上加油道:“毛文龍襲占鎮江,朝堂斥責四起,沈重現在進退難堪。進則力不敷,或全軍淹冇,或勝而無功。退則千古罪人,恐無安身之地。皇爺,勝不言功,罵聲滔天,退不言其苦,臭名天下。老奴代沈東海求求您,讓忠心耿耿、心力交瘁的忠良之臣喘口氣吧!”
魏忠賢衝朱由校笑道:“沈東海一片忠心,老奴不如也。皇爺您想想,自沈重忠義入遼,先是孤軍橫掃建州,後又血戰遼陽,鐵血兩戰穩定了遼東局勢,纔有了熊大人的定遼大功。諸黨搶功,逼走了熊大人,又是沈東海北上九戰,從遼右一向殺到瀋陽,從瀋陽又殺回遼右,百戰百勝,頻頻重創韃子,纔在遼瀋大敗後,逼韃子有力南下廣寧。”
“啟稟皇爺,無!”
魏忠賢笑道:“王化貞奏報,鎮江大捷,建奴惶恐,全遼震驚。寬甸、湯站、險山等城堡接踵歸降,數百裡以內,望風歸附,歸順之民,繩繩而來,遼右光複不遠矣。”
“可曾向朕邀功,可曾討要回報,可曾居功放肆?朕之旨意,不管其誌願如何,可曾抵抗不從?”
魏忠賢恭身領命,心中已是悔之莫及,趕緊挽救道:“皇爺聖明,老奴豈有他意,隻是為沈東海鳴不平罷了。奴婢掌司禮監,當行天子意,震懾群臣。沈重監遼東兵事。當監九邊精銳,恐嚇軍心。奴婢與沈重,乃天子一文一武,不成缺一。豈有自家人內鬨的事理?”
“仍無。”
朱由校寂然說道:“沈東海有地盤嗎?”
朱由校的神采冷了下去,嘲笑道:“那沈東海是要外洋稱王,還是要結合韃子,與朕逐鹿中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