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隆至此,豈會不明魏忠賢的情意,隻是要從沈重手裡奪食,既有友情蓋臉不好動手,又懼沈重手腕多端,臉厚心黑,陰狠暴虐,內心不由大是躊躇。
孫隆瞥了一眼魏忠賢,放低了身材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咱家能托庇於廠臣麾下,已是千恩萬謝,那裡另有做天子寵臣的期望。”
孫隆恭維媚笑,說道:“沈東海不也承諾了要上咱的大船麼?”
孫隆撥出一口氣,看著瞪著本身嘲笑的魏忠賢,點頭果斷道:“咱家向廠臣討個犒軍的差事,願再去須彌島。”
孫隆苦笑道:“沈東海為人豪放,不是個善財難捨的脾氣。萬曆皇爺在時,太子,哦,就是先帝,沈重就開端運營海上,供奉太子。給太子殿下供奉了多少,咱家不知,但想來必是很多,不然太子繼位後,又豈會替他遮風擋雨?”
孫隆謹慎問道:“廠臣的意義是?”
魏忠賢神采一變,嘲笑道:“以是呢?”
魏忠賢笑道:“定邊軍百戰百勝,咱家也眼熱這滔天的功績,如果能撈個批示保障之功,也算當過一回爺們。”
孫隆起家說道:“明白!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孫隆起家謝道:“廠臣大恩,無覺得報,唯有做牛做馬相還,還請廠臣勿要嫌棄纔是。”
魏忠賢紫朱全無,一身常服,麵帶忠誠,笑如東風。噓寒問暖間,詳細扣問孫隆的起居住行,還陪著萬曆前後天差地彆的孫寺人,一齊唏噓不已,感慨著世態炎涼、民氣冷暖。
孫隆連連點頭應是。
孫隆歎道:“沈重一心為國,除了些許享用,大半兒入內帑,小半兒用於遼東,從不剝削軍餉,也不肯委曲了麾下敢戰的懦夫,方有了百戰百勝的定邊軍。”
魏忠賢點頭讚成,悄悄聆聽。
孫隆渾身一個激靈,趕緊說道:“廠臣曲解了,此事難辦啊!非是沈東海的啟事,乃是遼東實際而至。”
魏忠賢聽著孫隆的抱怨,眼中精光一起,俄然插嘴問道:“想不到孫公公悲苦至此,隻是民氣一貫如此,怎不讓人氣短。幸虧孫公公功德無量,提早施恩於沈東海,權勢雖丟,卻也能過幾天繁華的日子,也不枉服侍了老皇爺一輩子。”
魏忠賢指著孫隆哈哈笑道:“你老孫又玩虛的,我們都是刻苦之人,要一輩子甘苦與共,彆虛頭巴腦的。”
魏忠賢俄然一笑:“孫公公一貫得萬曆老皇爺寵任,和當年的崔公公一文一武風景得緊,想來定是有主張的。咱家冒然相求,思慮不周,實在讓孫公公難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