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朱由檢天然犯賤，點頭而笑。三人跟著沈重，跨過溝壑。超出工棚，穿過帷幕，停在了一大片冷僻的工地邊，望著工地上凹凸起伏的形狀。不由紛繁目瞪口呆。

朱由校深吸一口氣，俄然轉頭說道：“魏忠賢，等威海伯用完了，就把這裡給…給我買下來，而後這裡便是我的講武堂！”

沈重嘲笑道：“遼東地理山川，皆在奴酋心中，何談軍國重器？兵略皆已過期，何談奧妙不傳？重臣為一黨之力，攬功於己，退過於天子，若不駁斥，丟得就是天子的臉！川浙軍、定邊軍、九邊懦夫、土司精銳，為天子國度，浴血遼東，卻為群臣所誤，身故名滅。若不使之含笑地府，若不使之名垂千古，若不使之載譽而歸，今後另有何人，願為天子效死疆場，願為國度流血捐軀？”

沈重一邊帶路，一邊笑道：“本日非論君臣，隻論好友，民見而不跪，軍視則不禮，請兩位公公莫要見怪纔好。”

小寺人上前翻開車門，魏公公奴顏婢膝地下了馬車，正要回身親身為天子、信王開門，沈重疾步上前，死死拉住了魏忠賢，大聲笑道：“魏公但是來遲了，讓東海好等！”

李晟點頭斥道：“你和伯爺就學不了甚麼好。彆看熱烈了，還不快跑，想看天子他們換褲子不成？”

鐵毅長刀高舉，揚聲喝道：“定邊軍！”

朱由檢、魏忠賢也盯著沈重暴露疑問的目光，沈重抬頭哈哈一笑，果斷說道：“遼東！”

魏忠賢驚詫欲問，沈重快速低聲說道：“虎帳內皆是民夫歌女，人多嘴雜難保密，不成公開亮出天子名號，以防言官彈劾，再傳播與眾，有損天子名聲。”

鐵毅大刀一劈，怒聲吼怒：“衝陣！”

魏忠賢雙腿一軟，撲通跪地，朱由校搖搖欲墜，朱由檢連連閒逛，沈重一把死死拽住，大聲喝道：“抵住長矛，迎敵衝陣！”

沈重笑道：“凡事豈可一步而蹴，當然要漸漸來。本日識得兵戈，明日見慣兵凶，後日體味存亡，總有奮發血勇的一天。”

朱由校慎重問道：“依你之見，當如何體味？”

沈重不語，笑著領著三人超出帷幕，到了另一處園地，竟然也有周遭兩裡之地。

沈重哈哈一笑，大聲喝道：“鐵毅！衝陣！”

沈重肅容道：“百姓之力豈可忽視？若非蒙元殘虐，殘暴不仁。乃至民怨沸騰，揭竿四起，太祖高天子何故掃平天下，驅除韃虜！撫順初陷，遼瀋、遼南、遼右、遼西，百姓皆漠不體貼，孰會毀家離鄉，一死抵擋？但是此時，陛下不見今鐵山六十萬百姓，正枕戈待旦。蓄勢而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