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高笑道:“太嶽權重,最重賦稅,官員經心,刻日甚急。除了田賦,其他皆收白銀,乃至商賈貪婪,趁機壓價,逼百姓低價變現。短期雖可利國,耐久卻可傷民,故厥後儘廢一條鞭法,固然有天子和朝臣的私心,實在也是有鑒於此。】張太嶽鼎新,實為斂財,而非生財也!”
見袁可立還是躊躇,葉向高便笑道:“與其過後悔怨,不如此時佈局,歸正東海之意不在朝堂,何不趁天心尚在,當一個忠義無雙的南洋王?禮卿,不捨則兩難,舍之則兩合,何必斤斤計算東海是不是王臣,定邊是不是王師,隻要大明昌隆,何不任由東海清閒?”
葉向高鄙夷道:“東海,真當老夫老胡塗了嗎?定邊軍節製南洋,南邊商賈朱門固然不忿,卻也隻得低頭俯就,何必五萬蠻夷恐嚇?寧錦固然不穩,鐵山固然危及,定邊軍渡海北上便可救困,何必你親赴遼東,恐嚇建州?”
葉向高點點頭,歎道:“太嶽鼎新,不過是厘清田畝,興商收稅。罷去煩雜,一條鞭法。太嶽定邊,不過是所托得人,嘉靖年間平滅倭寇,不但久戰練兵,並且出了幾個蓋世名將。”
葉老夫人冇好氣道:“都多大年紀了,還和小夥子拚酒,讓老二前去服侍,千萬不成讓你父親多飲。”
葉向高拍腿大笑。揚聲喝道:“東海所言甚是,恰是張太嶽。”
袁可立笑道:“戚繼光。李成梁,俞大猷 ,除了兵法或可商討,其他哪方麵可都比東海要強。≮あ书⇄阅⇉屋➶www.sHuYueWu.Com≯”
聽葉向高說完,袁可立也點頭稱是,然後盯著沈重問道:“東海,閣老與吾親信待你,你小子卻常常藏頭露尾,的確不是人子!誠懇交代,你到底為何而來?”
又細細瞧了一會兒,葉老夫人轉頭說道:“老二家的,讓你夫君稟告老爺,這些東西過分貴重,葉家實在消受不起,還是請老爺退還給沈東海吧。”
說道這裡,葉向高為沈重斟滿酒杯,揚聲說道:“老夫本心灰意冷,誰知東海脫手,竟然柳暗花明。東海三戰遼東,老夫雖未目睹,卻亦喜我朝又出了個戚繼光。隻是遼東大局,不在東海,不在定邊,而在國力,以是老夫也隻是欣喜罷了。直至東海再戰京師,摧敗東林後與天子聯手,竟然拋去爵位號角,一意遠赴外洋運營南洋,老夫便為之大笑光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