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世人久不能決，範明便緩緩說道：“此事不能久拖，需求儘快給威海伯答覆。沈東海雖非宰執重臣，但是上有天子撐腰，左聯閹黨右合東林，手握強軍盤據南洋。可不是個好脾氣的。更何況，我們在南京的兄弟子侄，又已經在他麵前一力應諾，容不得我們對付。”

範明點頭笑道：“誰還跟銀子過不去？現在建州百物奇缺，一買一賣辛苦一趟，便是幾十倍的利潤，你們捨得老朽可捨不得。”

販子一貫高效，方纔接到本家長輩、後輩的急報，雲集在張家口的晉商便當即聯絡，範明更是從獨石口連夜趕回，調集世人在範家茶鋪共商大業。

範明長歎一聲，點頭讚道：“南京一日便是億萬銀子，群商阿諛便是兩萬精兵，不說定邊軍在南洋的主力，便是沈東海此時麾下，便有五萬蠻夷，八千鐵騎。孫承宗在寧遠另有十幾萬，毛文龍、張盤皆是威海伯麾下，即便此次合力不能規複遼東，老朽覺得建州淹冇也是遲早的事情。”

“範老哥，主張雖定，那建州方麵，我們是否還給報個信？”

北方販子固然氣力薄弱，但是一為地區限定，二遭南邊同業抵抗，故固然一貫覬覦外洋貿易，卻始終冇有插手的機遇。以是當沈重一入中原。就遍邀天下朱門商賈，共赴南京商討海事，不但全部北方轟但是動，晉商更是大肆而出。範明乃至派出了將來的交班人，宗子範永奎。

範明笑道：“當然，拿了人家的銀子，豈能背信棄義。威海伯的差事我們領了，蒙古諸部的友情也得保持，建州的情麵也不能冷了。歸正哪一方麵都不獲咎，誰的差事咱都好好乾，用心做。”

“你有你的事理，我有我的說法，這般爭論下去，何時能有個定論。乾脆，還是請範老哥出個主張，我們擁戴服從就是。”

“聽範老哥之意，是要尊了沈東海，絕了與建州的買賣不成？”

範明笑道：“我們承諾的是殺奴令、林丹汗和九邊精兵，其他的可冇有承諾，算不得違約。建州在一日，我們便供應一日，恰好操縱建州勢大，物質貧乏，再給家裡添上幾座宅子和地步。”

聽範明說得誇大風趣，世人不由一齊轟然大笑，範明點頭歎道：“這便是海貿，光是聽聽就讓人丁水直流啊。”

“老範所言甚是，我可捨不得建州的利潤，那但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見世人認同，範明笑道：“當今又極懷舊情，待客氏如太後，待魏忠賢如腹心，孫承宗一年糟蹋那麼多銀子，兩年來一無建功，但是那督師的位子還不是穩穩的？天子待沈東海為友，任憑滿朝彈劾攻殲，以東林的人多勢眾，誰又真的讓威海伯喪失了半根汗毛？以是，老朽覺得，二十年內，沈東海既貴且威，便是魏忠賢也不能掩其鋒芒。即便天心有變，定邊足以安身，南洋足以立命，台灣的基業已成，沈東海早已難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