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雙林來報，老爺今兒要和商會的人過除夕，不返來了。”

她服侍老夫人將褙子穿好，又拿著那銀角梳過來，一麵替她梳頭，低眉紮眼，不知在想甚麼。

“老夫人醒了冇？”柳慕雲道。

阮小幺歎了口氣，還不如在慈航寺過年呢……

“醒了，正穿衣呢。”

“聽下人們說，前些日子你與容娘之間有些齟齬？”老夫人冷冷僻清地開口。

她將那菜籃子往邊上人手裡一塞，道：“你們看好她，我這就去回稟大娘子！”

“女人，快吃吧，吃完了我們還要清算。”林媽媽道。

“你也彆跟我打草率眼，我現在雖不管事了，卻還冇聾冇瞎。”老夫人擱住她梳頭的行動，回身看疇昔，“容娘或許有甚做得過的處所，那也是因她心性爽快，你怎好與她一一叫真？我曉得你被老爺收了房，生了兒子，老爺喜好你，你腰板挺得直，但是……”

說罷，又瞧了阮小幺一眼，“跟我來吧。”

她朝阮小幺道：“大娘子不是已經著人去接你了麼，怎的自個兒到了此地？”

那兩個立在背麵的丫環把頭低得更短長，縮在一旁不敢吱聲。

那小廝苦著臉道：“小的也不瞭然啊！她一個勁的拍門，接著就把僧帽摘了下來，你可認得她？”

老夫人看著妝鏡裡她那風騷神態，襯著本身已開端老邁的麵龐，二十年前，本身的色彩涓滴不輸於這個女人，而時候奪走了她最好的東西。

冇錯，當初就是被那幾個粗女人從這裡拖出去的。

當中一個仆婦瞧著阮小幺，道：“這小丫頭那裡來的？”

柳慕雲應下。

兩個丫環正服飾她穿衣。柳慕雲疇昔，接了一個丫環手中的褙子，替老夫人穿上。

背麵杏兒應道：“是。”

柳慕雲點點頭，冇說話。

便轉了身，自個兒往前去了，也不正眼再瞧她一眼。阮小幺跟在背麵，一起連走帶小跑，宅院青牆穿了一座又一座，冇一處是落腳的地兒，最後繞過奴婢俱多的廚房、宴廳、主屋等地，到了一處僻靜的屋子，她拿了鎖，開了院門，院裡竟然積雪也未消，雪上乾清乾淨，一個萍蹤也無。

柳慕雲一笑，道：“差未幾都定下來了，得了空兒來老夫人這。本年請的祥泰梨園，戲目也已籌辦好了，聽老夫人的意義，唱那幾齣為好？”

那屋子裡也倒還潔淨，隻是除了一張床、一個妝台、一張桌子和一個衣奩，也冇了他物，看起來有些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