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嗯”了聲。

“既然老爺今兒不返來了，你點桌菜去她那兒吧，彆上桌用飯了。”老夫人道。

那婦人無甚表示，隻是在聽到“服侍”二字時，嘴角撇了撇，徑直將食盒擱在桌上，拿出內裡幾道飯菜，儘是素食，涓滴肉末也不見。

她服侍老夫人將褙子穿好，又拿著那銀角梳過來，一麵替她梳頭，低眉紮眼，不知在想甚麼。

阮小幺一小我在這空房荒院中呆了半日，到晌中午分，從外頭來了一個丫環與一名婦人，那丫環看著麵嫩，凡事謹慎謹慎，那仆婦卻彷彿渙散慣了，習的一副老油條模樣，進這院子時眼中便閃過了一絲嫌意。

“方纔雙林來報，老爺今兒要和商會的人過除夕，不返來了。”

正給她梳頭的柳慕雲心中一跳，道：“或許是慕雲有甚不殷勤的處所。”

當中一個仆婦瞧著阮小幺，道：“這小丫頭那裡來的？”

俄然間另一個婦人“哎”了一聲，躊躇道：“這……這莫非是前段光陰從李家送走的那小丫頭？”

“王大勺家的，您給來瞧瞧這是怎生回事！？”那小廝一見那幾人，倉猝叫住。

柳慕雲低了頭，道：“是。”

“啊呸！本來是個姑子……”那仆婦麵色立馬變了，不耐煩道：“商家哪曾養過甚麼姑子，趕了出去！”

“女人，快吃吧，吃完了我們還要清算。”林媽媽道。

男女授受不親，給彆人瞧見了，彆又要說她不循分了。

幾人在小門處候了半晌，便有一個十*歲的丫環從拐角款步走了來，著著葦色滴石竹團花小襖，外套著件丁香底?y花褙子，麵龐潔白，望之可親。不像平常促使的丫環，倒像是個小戶人家的大蜜斯。

“李家？哪個李家？”王大勺家的冇聽明白。

那曲本又翻了兩頁，老夫人似不經心道：“那丫頭到了吧。”

遠遠走來一人，髮髻上那點翠鑲金鳳尾簪在陽光下泛著點點金光，一身玫瑰紅航綢素麗小襖，身後跟著漪竹那小丫頭，恰是柳慕雲。

“外頭這麼忙活，你如何有空來我這？”老夫人道。

說罷，又瞧了阮小幺一眼，“跟我來吧。”

柳慕雲應下。

那小廝一見她，做了個躬，“嗅蘭姐姐。”

她朝阮小幺道：“大娘子不是已經著人去接你了麼，怎的自個兒到了此地？”

本來這就是被送到慈航寺削髮的那位小巧蜜斯！

兩人帶著食盒進了屋，見了阮小幺，那丫環福了一身，“小巧女人，這幾日我與林媽媽在這院中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