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驚得倏然縮身回浴桶裡,後背一股寒氣從大椎直入骨髓,耳聽著窗彆傳來怯怯的聲音,“熏mm,都是景璨的錯,玨哥哥罵我了,讓我來給mm陪個不是。”
流熏這才從水裡挽了把烏髮用手一纏,那水順著玉臂流淌,她悠悠的起家,丹姝為她披上湯衣,不過刹時,俄然那窗彆傳來一聲咳嗽,是個男人的聲音,驚得丹姝立時吹滅蠟燭厲聲喝問,“是誰在內裡?”
流熏捧著薑湯兀自喝著,也算定了定神,心想爹爹現在是孤注一擲,不肯讓哥哥去河南賑災,此事休咎參半,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其正齋裡亂作一團。
“不不,玨二哥說了,如果mm不肯諒解瑞兒,玨二哥就要打得瑞兒鼻青臉腫屁股著花,給mm出氣。”景璨煞有介事的說,滿心的擔憂,涓滴景玨的巴掌就在他頭上要落下。
她神采中有幾分黯然,彷彿內心空落落的俄然落空了甚麼,反比方春旎的拜彆更是難過。
流熏一陣落寞,悠悠道一句,“罷了!”
流熏肩頭略向水裡沉沉,一笑說,“替我謝過世子表兄,將我房裡那疊子新奇的杏花糕給世子爺端去嚐鮮吧。”
“子駿誓死去河南不辱任務,這謝府,子駿是出定了!”謝子駿朗聲道。
“你若趕出了謝府大門,就永不再是我謝府子孫!”謝祖恒已是疾言厲色,謝子駿毫不遊移的答覆,“子駿一心為民請命,救百姓於水火,不顧一己安危,更不必計算名利。如果謝府如此瞻前顧後,這謝府的子孫做來也汗顏,不當又如何?”
公然浴桶羊乳裡泛出些淡淡的藥香,卻被那芬芳的花香諱飾了苦澀。
“師父,師父!”沈孤桐忙跪行疇昔抱住謝祖恒去勸,謝祖恒周身顫抖,緊閉雙眸慨歎點頭,“好,好,是我謝祖恒愧對列祖列宗,生了你這孝子!”
“幸虧旎女民氣細,臨行時留下些秘方,甚麼驅寒的,發熱的,治花粉癬的屑子,這屋子和配藥都備了足足一箱子,彷彿這一去就要三年五載不返來似的。”內裡丫環們群情著。
頃刻間謝祖恒麵如霜色,手指顫抖,聲音都在發顫嘶厲,“你,你,孝子!”
“師弟,猖獗!快向師父賠罪。”沈孤桐推搡著一旁的謝子駿,謝子駿反是直了直腰背,一副耿耿誓死不平的模樣。
謝妉兒一麵幾次給謝子駿遞眼色罵著,“不知死活的東西,吃多了酒胡塗了?”
流熏心想,這荒唐皇子真是人前裝癡作傻,便輕嗽一聲懶懶道,“殿下不必自責,也是流熏本身不謹慎,如何能怪殿下,殿下還是請回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