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有你,急於功成返京,一起快馬加鞭,披荊斬棘,事事倒也有驚無險。”二人挽動手坐去榻邊敘話,流熏四下看看就要叮嚀丫環上茶,卻被他一把攔住。
流熏用衣袖悄悄拭去淚痕淺淺一笑,心頭反是有些模糊擔憂,他來了,近在天涯,她卻不敢去見他。
“玨表兄!”流熏心頭一動,提了裙襟不顧統統就衝要去,麵前俄然衝來一人一把抱住她,急得嚷著,“熏妹,你不能,你是我沈孤桐的老婆,你莫健忘了,你是我的,你我是伉儷,你還懷了我的骨肉,我們的孩子!”
流熏突然驚醒,長喘了粗氣,四下尋望。霞影紗的羅帳在風中輕擺,敞亮的日光透過軒窗灑在寢室地磚上,統統都是那麼陽光,那麼誇姣。可恰好她一閉眼,就又回到阿誰可駭陰冷的惡夢中。她緊緊握拳,深抿了唇,那股刻骨銘心的恨意蝕骨,令她心生驚駭。玨哥哥,宿世無緣,當代莫非就能成連理?她重生一世並不是為了再續宿世的姻緣,而是為了複仇,為本身,為孩子,更加了母親,為謝府,更那些無端端屈死的冤魂。
淚水冷靜打濕衣衿,窗彆傳來丹姝的聲音,“蜜斯,但是醒了?世子爺來府裡給老夫人存候,已經有會子了,這陣子在籠月齋陪老夫人賞花敘話呢。因見蜜斯睡得正酣,老夫人叮嚀不必喚醒蜜斯。”
“丹姝,叮嚀白芍她們服侍我梳洗。”流熏叮嚀,俄然問,“縹緲峰那所彆院,但是打掃出來了?”
聞聽玨表兄就要回京,流熏欣喜得一夜未能閤眼,熬到雞鳴報曉,她已經倦意難支,丹姝勸她說,“蜜斯好歹睡一會兒吧。如果世子見到蜜斯雙眼似烏眼雞普通,眼眸紅似兔子,且不說心疼,也要被嚇呆傻了。”
“莫讓雀兒驚了畫中景,”他一笑,隨便的端起她打扮台旁那半盞溫茶,不顧她禁止抬頭而儘,很有些尋味挑逗道,“這茶,味道新奇,但是叫-美人香。”
流熏換衣梳洗打扮,穿一襲月紅色點了碎銀色丁香花的夾襖,上麵一條楊妃色絹裙,斜挽流雲髻。鮮豔的胭脂,悄悄沾在雙顴,正要勻開塗抹,俄然窗彆傳來丫環們欣喜的聲音,“世子爺萬福,世子爺吉利。”
她斂住心境,不去想那宿世的恩仇,緩緩轉頭,透出幾分嬌怯,卻發明丫環們不知突然間都散去了那裡?偌大個屋子裡,隻二人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