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展顏這才鬆泛一口氣道,“本來是要同爹爹一樣住在宮裡呀。孃舅真是,甚麼差事不能保舉,恰好讓師兄如此辛苦。升官了又如何?再大還能大得過爹爹去?”
“我也不求旁的,隻要顏兒日日笑容滿麵,愉悅成歡,我就放心了。如果我的顏兒稍有不快,或是透出一絲的悶悶不樂。我但是要尋那服侍不周的不是。”封氏冷酷道,話音陰狠幾分。
跪了不知多少時候,沈孤桐雙膝發軟,挪挪姿式,彷彿一雙腿麻痹得再也不屬於他。他額頭排泄密汗,目睹日頭厝西,朝霞通紅的灑在他臉頰上,烤得有些焦燙。
金嬤嬤立在簾子旁哼了一聲,嘀咕道:“哥兒的心大,那可也一定呢。”
謝展顏這纔對沈孤桐嫣然一笑拜彆,不忘將手中那枝含苞欲放的荷花塞去沈孤桐懷裡說,“插去瓶裡養兩日,著花時暗香滿室的。”
流熏可惜道:“祖父為人中正,可委曲了哥哥。”
從封氏的房裡退出,他半晌不留的逃奔回三省齋,籌辦立即清算行囊搬去軍機小住。至於謝展顏,隻得走一步看一步。
入了軍機,離他登天就更近一步。固然貳心知封三畏安得甚麼心機力薦他入軍機,不過是為封氏多添一羽翼,並且更打了謝府的燈號當障眼,無人發覺。
方春旎一怔,不由問,“你是說,冇了賣身契,或另有甚麼把柄在封氏手裡?以是沈孤桐難為我們所用,還憑藉了封氏?”方春旎擱下茶壺問。姐妹二人對視一眼,頗費了深思。
望著謝展顏拜彆的身影,那竹簾悠悠的閒逛,篩亂花影。
他誠惶誠恐的來到封氏麵前,封氏在晝寢,窗外蟬聲躁透,她側個身子穩穩的睡著,那竹簾半垂,小丫環困頓的打扇。簾外金嬤嬤沉一張馬臉眼皮也不抬冷冷道,“哥兒如果等不及,就去吧。夫人醒來,要去給老太太存候,隨後要去趙王府賞花,晚間還要去忠順侯府聽堂會,也說不準甚麼時候有工夫見哥兒一麵呢。今兒俊哥兒來存候,夫人都冇暇見他呢。”
金嬤嬤藉機長進步言說,“瞧太太這話說的,還用叮嚀嗎?沈姑爺是甚麼出身?這服侍人的工夫必然了得的。聽聞江南飄香院的家法規矩但是了得,如果那客長稍有不快,那些小倌們但是要被龜公們補綴得生不如死的。”金嬤嬤成心咬了前麵“生不如死”幾個字,更是拿捏的一笑,頗是驕易。
俄然院內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娘,娘,看看顏兒采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