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趕緊誠惶誠恐道,“誠如太後所言,流熏是曾去過東宮。那是太子殿下痛定思痛,求流熏回府向祖父美言兩句,求祖父在皇上麵前替他討情。”流熏順口道來,偷窺太後的神采,垂垂的透出幾分不屑。看太後鋒利的眸光射來時,流熏的心頭不由砰砰亂跳。
人前唯唯諾諾拘束有為,人後卻有暗箭手足相殘,這豈能令百官臣服,令皇上信賴而拜托百年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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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答得謹慎,但言語中,似對此事的來龍去脈早已知悉。太後冷嘲笑笑,感喟說,“倒是個曉得深淺的孩子。”
太後周身一抖,驚奇的目光望向皇上,似猜出他要說些甚麼。
這話問得單刀直入,令她措手不及,流熏忙謹慎道,“才聽十公主依約提了一句,說是太子殿下……得了惡疾,周身衰弱有力,臥病在東宮。”
太後笑了點頭說:“哀家這大把年紀,還五禽戲嗎?”
約摸一炷香的工夫,太後才懨懨的醒來。
皇上頜首為莫非:“朕天然是深知十八弟的本性為人,不過是肆無顧忌的撒韁野馬的日子過慣了,由著性子,才惹出這場禍事來。朕知他是偶然之過,以是不罪,寵他,才愛之深責之切。但是,母後不要健忘了,先皇曾經一怒殺了攝政王皇叔,說是攝政王放肆欺他年幼,固然此事眾說紛繁,但是自古皇家血案比比皆是。母後豈想盼悲劇重演,趙王重蹈覆轍?”
太後一笑,似在說就知你無事不登三寶殿。
皇上一笑道:“母後如何如此慨歎?前些時還抱怨趙王苛責玨兒呢。說丈夫粗心,不如女子憐兒。”
流熏來到太後寢宮,太後在榻上側臥閉目養神,四周掌扇的宮娥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滿臉嚴峻的模樣。
夕照時分,皇太後正在臥榻打盹,宮娥為她掌扇,習習冷風拂麵,安然舒暢。
見了流熏到來,一名嬤嬤上前引了流熏去一旁輕聲道,“大女人等等,太後心境欠佳,這才囫圇的睡下,不忍驚醒她白叟家。”
太後一笑點頭道:“她不過是雕蟲小技誇耀一二罷了,宮裡這很多德高望重的太醫,那裡就用獲得她了?”這一番話也不知是真是假,皇上一笑置之。
兩旁魚貫而至的小寺人們手捧烏漆金絲托盤,上麵劃一的擺有皇子的日月繡蟒朝服,青白二色玉帶,赤金小王冠。景玨伸開手臂,任小寺人們或跪或立高低倉猝著倒是有條不紊的為他冠帶,一邊對流熏溫聲說,“熏妹你還不速速去給太後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