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揉揉淚眼動動唇，恨恨的眸光狠狠掠過怡然在鞦韆架上邊蕩邊吃瓜子的慕容思慧問：“勿踐閾，勿跛倚，勿箕踞，勿搖髀…..那四嬸嬸在鞦韆架上晃來晃去算甚麼？”

婆子說：“五爺可不準玩皮了，乖乖的把這段文章背熟了，便能夠去耍了。”

“這是如何了？明白日的，刀割雞脖子了嗎？”流熏氣惱道，但心知慕容思慧內心暗恨封氏的出售，現在她將錯就錯死裡逃生才掠了封氏的兒子據為己有，內心那口怨氣必然要在小五身上宣泄的。

這幾日五弟哭哭啼啼的聲音在府裡那裡都能聽到，倒不敷為奇。隻是現在聽得格外的撕心裂肺的令人難以擱置。

“那是她的造化，庶出的後代，蜜斯顧忌甚麼？倒是，若她公然生不出，那可就……”乳孃幽幽的一笑，“那豈不是證瞭然四爺播送種卻顆粒無收，四爺另有臉見人嗎？那日日見到那明珠姨娘，還不恨得咬牙，必定一早的打發了。”

小五更在抽泣，流熏的眸光一瞟，公然看到廊子外鞦韆架上，四夫人慕容思慧正悠然清盪鞦韆，丫環們服侍在一旁悄悄為她推著。不遠處兩名婆子滿臉橫肉立在一旁麵無神采，一人手裡握著一卷書垂個眼朗讀著《弟子規》，沙啞衰老的聲音含了幾分誇耀“步安閒，立端方，揖深圓，拜恭敬，勿踐閾，勿跛倚，勿箕踞，勿搖髀，緩揭簾，勿有聲，寬轉彎，勿觸棱，執虛器，如執盈，入虛室，如有人……”

慕容思慧更是冷冷一笑，收回眸子悠悠道：“罷了，便是汲引她為四爺持續子嗣，還要她那肚子有這份福分呢。”

“大表兄才調絕世，必然能金榜奪魁！”方春旎信心滿腹道，她輕搖紈扇立在白玉雕欄前瞭望滿池碧蓮散落尖尖角，稀稀拉拉的散滿波光粼粼的湖麵。九曲朱欄板橋蜿蜒去湖心小亭，若逢了隆冬時節，應是滿池風荷娉婷，風景倚旎，現在還遜了多少熙熙攘攘的熱烈。

三今後，明珠一身粉紅色的喜服蓋著鴛鴦蓋頭羞答答的被扶入了四爺謝祖懷在依蘭軒的偏房，開臉做了四房的二姨奶奶。謝祖懷要丫環婆子們敬她做“珠姨太”，依蘭軒外擺滿了別緻的花草，四爺連續三日不肯入慕容思慧的養病的臥房。

午後，女眷們在園子裡賞過花兒各自散去。流熏同春旎沿著湖畔且行且停，舉頭望著絮雲一抹的藍天空曠浩渺，拂堤碧柳伸展腰肢在風中輕舞，流熏長吸一口清爽氛圍，透出幾分暢快。

流熏同方春旎互視一眼，方春旎尋著那聲音望著深思著道一句：“似是五弟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