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眼睛裡帶了一絲冷冷的諷刺,如夢初醒般驚道,“是呀,一個瘋子的言語本不敷信的。不過,旎姐姐,那日你看醫案還在說,此人在驚瘋後,常常透露的纔是真言呀。”
流熏細細思惟半晌說:“我去爹爹那邊看看,但願明兒金殿上,爹爹不要難堪哥哥。”
世人驚得瞠目結舌,流熏望一眼老夫人,老夫人罵著,“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傳大夫人來見我!”
“有鬼,鬼呀!”
流熏來到祖母房中,公然父親和繼母封氏已端坐在祖母的房內。
“是隻夜梟吧?”
白芍偷眼瞟一眼一旁的方春旎道:“是給旎女人的。”
見流熏出去,老夫人招手說,“熏兒,你來得恰好,你爹爹回府了。”
“如此也好,”老夫人感喟一聲,“給幾個錢,打發了吧。”
流熏笑盈盈的來給世人見禮,偷眼打量父親的神采,見父親氣態暖和,心境頗佳。
從老夫人的天井轉回到碧照閣,流熏滿心的稱心。
叫喚聲撞碰聲亂作一團。
老夫人大喝一聲,“莫亂,平靜!”
“莫慌,莫慌!把燭火掌起來!”老夫人平靜道。
流熏忙替綠嬋謝恩。
一句話嚇得綠嬋倒縮了幾步,惶恐的目光望向封氏,又俄然望向流熏。
封氏死力保持平靜,臉頰上的肉都在抽動,她口中刻畫得雲淡風輕,彷彿世人在庸人自擾普通,聽信一個瘋子的言語。但她餘光不覺狠狠在流熏身上挖了一下,深知這妮子狡計多端,竟然在此算計了她去。
“看不清,許是隻老鴰。”
封氏驚駭之餘,不由周身一顫,然後故作平靜的一笑道,“人證物證確實,這綠嬋是你房裡的丫頭,如何和四房的珠姨娘有所乾係呢?再說,我想調派她,也不得呀。”
她驚得緊緊握停止劄不敢去看,流熏已猜出幾分靠近前問,“是哥哥的?”有些忿忿不平道,“這纔是重色輕手足,人家為他牽腸掛肚,他竟然隻字不留,巴巴的盼到明兒要殿試步瀛洲了,他卻隻想了姐姐。”
“我的?”春旎驚道,從白芍手中接過一個小竹筒,內裡取出一封封好的手劄。上麵清楚寫著她的名字。她翻開手劄,不覺心頭一陣驚跳,是俊表兄的手劄。
流熏這才倍加失落,玨表兄本日但是甚麼都未曾捎給她,也不知他馬過了熱河營,現在人到了何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