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一把搶過，但那紙上更無一字，是一張烏黑的雪浪箋，方春旎已是珠淚盈眶。這是千言萬語儘在不言中，筆端千字，不及那一份情。哥哥常日看似書癡氣呆訥，卻有如此的心細處。

從老夫人的天井轉回到碧照閣，流熏滿心的稱心。

世人驚魂不決的散去，流熏就見封氏神采極其丟臉的立在廊子下，一雙陰冷的眸光如利刃般地緊緊勾住她，若不是擺佈有人，封氏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

話音才落，俄然天井四腳的照角燈俄然噗的一下齊齊的滅了，驚得世人尖聲驚叫了四下奔馳撞去一處，亂作一團。

白芍探頭出去講，“女人，有飛鴿傳書。”

丹姝遵循她的叮嚀，派上了世子景玨留下的四名暗中庇護她的保護去護送綠嬋分開都城，製止封氏的追殺。

流熏這才倍加失落，玨表兄本日但是甚麼都未曾捎給她，也不知他馬過了熱河營，現在人到了何方了？

世人這才略略安靜。

方春旎固執那紙白紙淚水縱橫，她側頭望著窗外潔白的月色喟歎，“但願俊表兄明日馬道功成，一慰平生青雲之誌。”

封氏驚駭之餘，不由周身一顫，然後故作平靜的一笑道，“人證物證確實，這綠嬋是你房裡的丫頭，如何和四房的珠姨娘有所乾係呢？再說，我想調派她，也不得呀。”

見流熏出去，老夫人招手說，“熏兒，你來得恰好，你爹爹回府了。”

流熏彆了方春旎，在方春旎不安而等候的眸光中向爹爹的書房而去。

流熏忙替綠嬋謝恩。

“有鬼，鬼呀!”

流熏眼睛裡帶了一絲冷冷的諷刺，如夢初醒般驚道，“是呀，一個瘋子的言語本不敷信的。不過，旎姐姐，那日你看醫案還在說，此人在驚瘋後，常常透露的纔是真言呀。”

封氏說：“就不打攪母親安息了，天氣不早了。”說著就催促謝祖恒起家。

驚聲四起，封氏坐在地上狼狽落魄的長喘了氣。

方春旎說，“晴mm夢遊，那是鬼怪附身。現在看綠嬋的景象，這鬼怪冇有附身，反是在天井裡盤桓尋仇呢。就是打死了綠嬋，明珠的魂兒還在府裡深夜浪蕩不散，不知下一個是誰？”

“平生不做負苦衷，半夜不怕鬼叫門。既然明珠冤枉，明兒就請方丈來做法，聽聽她的冤情。至於綠嬋，”老夫人看一眼顫顫顫栗伸直一團在地的綠嬋，打發道，“就關去後園柴房吧。”

一句話嚇得綠嬋倒縮了幾步，惶恐的目光望向封氏，又俄然望向流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