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挑眉,道:“可見朕有先見之明,這世上少幾對怨偶也是好的。”
在這件事裡,崔可茵幾近冇有做甚麼,周恒便簡樸鹵莽把事情處理了。她本來覺得文官們必定會反擊,弄不好來個個人請辭。但是日子一每天疇昔,朝臣們仍然上朝上衙。杜謙一家已在去嶺南的路上,被勒令休妻的文官們有了他血的經驗以後,再也不敢抗旨,回府以後便乖乖寫了休書。當然,休書是寫了,結嫡老婆大多冇有離府。出府的也是伉儷豪情不好,藉此機遇告終一段孽緣。女方去一貫走動的廟裡靜修,男方也顧念結髮之情,按月捐香油錢。
他說了一個“也”字。可見看出崔可茵不肯意。傳聞他一口回絕。崔可茵抬眸看他。
周恒點了點頭,含笑看她。這些天她忙得團團轉,他是曉得的,冇想到這麼快她就想出體例了。他們不是想拿太後做文章嗎?隻怕要絕望了。
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太後既已復甦,總要插手大年三十的家宴。可真要把她接進宮裡,仍然住在坤寧宮嗎?再由她主持後/宮,時不時添點堵?崔可茵垂瞼不語。
崔可茵笑了,道:“不是一樣嘛,天狠星又叫煞星。”
很快便到了大年三十。天賦矇矇亮,周恒便起來了。他醒時,崔可茵便跟著醒了,兩人各自穿了全套的冕服,一起用了早膳。用完早膳,崔可茵把明黃色的大氅披在他肩上,道:“內裡冷得很,還是坐車吧?”
端點心上來的綠瑩把點心碟子放在炕幾上,“噗嗤”一聲笑了。天子如此強勢,可真把她們這些貼身奉侍的給嚇壞了,隻是她們知分寸,懂端方,提著一顆心,不敢吭聲罷了。
喝完了茶,崔可茵去哄樂樂睡覺,周恒開端批奏摺。
薑氏見屋裡都是陪嫁過來的丫環們,鬆了口氣,道:“皇上固然是為你好,到底幼年氣盛。你曉得外間給他起了個甚麼外號嗎?”
大薑氏連連點頭,道:“說得也是。”
天子哪能錯呢。綠瑩屈膝施禮,道:“奴婢知罪。”
“甚麼天狼星,”薑氏道:“那是說得好聽的,不好聽的,直接叫他煞星。”
崔可茵倒是笑容暖和。不過,除了幾位近臣,也就是內閣那幾位閣老夫人以外,其彆人隻是行了禮略站站便退下,能和她說上一兩句話的已是莫大的幸運了。而宗族勳貴這邊的外命婦,對這些一貫趾高氣揚,此時卻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誥命夫人們倒是麵露嘲笑。她們好歹冇獲咎皇後,冇有被休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