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眼淚滾滾而出。
陳三爺伸出胳膊,將她的肩摟過來。
“在你眼裡,我到底是個甚麼樣的人?”
陳三爺快如閃電,一抬手,薅住鐵羅漢的手腕。
月光怒放,灑在玫瑰的臉上。
欺負人啊,欺負陳三爺失勢落魄,欺負陳三爺勢單力孤。
陳三爺果斷地看著她,那意義是說,放心吧,冇事。
陳三爺一笑:“我不是柳下惠,我是柳下惠的本家柳如是!”
陳三爺麵無神采:“玫瑰是我的人。”
這一嗓子,震得全部屋子嗡嗡作響,統統人都嚇得一顫。
兩人對峙著,眼冒肝火,看著相互。
玫瑰悄悄地走過來,坐在陳三爺一側。
陳三爺也冇躲。
她把頭深深埋在陳三爺的懷裡,頓頓搓搓,哭出了一世哀痛。
她冇有像昔日那樣放浪,也冇要求陳三爺和他肌膚之親,她就一向哭,一向哭。
一個男人,在這個世上活得尚且踉踉蹌蹌、怠倦不堪,何況一個女子?
鐵羅漢眼神直勾勾盯著陳三爺,俄然嗬嗬一笑,伸手拍了拍陳三爺的臉:“真活力啦?我跟水弟開打趣呢!你不至於這麼不識逗吧?”
“薄命人。”
這份感受就像兒時被人欺負了,伏在媽媽的懷中,縱情地哭訴。
玫瑰故作嬌嗔:“你還真是柳下惠——坐懷穩定啊!”
陳三爺怠倦地一笑:“還好。”
玫瑰扯了扯陳三爺的袖子,表示不在這裡住。
陳三爺一臉冷酷:“你嚐嚐?”
陳三爺悶悶地說:“不了,明天另有事,早歇息吧。”
鐵羅漢一抬頭,瞪眼陳三:“如何著?你非要跟我杠一杠,是吧?”
棍兒說:“水爺,你和玫瑰歇息吧,我和牛哥在門口守著。”
江湖盤曲,人生苦短,誰也不想做好人,誰也不想做錯事。
玫瑰流著淚問:“哥,你是不是……特彆看不起我?”
一夜風月溫存,該乾閒事了!拿雷管,製炸彈,劍指蕉老二!
陳三爺淡淡一笑:“哪兒能啊,大友哥。”
大千天下,芸芸眾生,茶館酒坊,販夫走狗。
俄頃,玫瑰把頭漸漸靠在了陳三爺的肩上。
直到身心俱疲,躺在陳三爺懷中,悄悄地睡著了。
“水爺,起了冇?”棍兒和肥牛在外拍門。
肉彪子給陳三爺一行籌辦了兩間客房,棍兒和肥牛一間,玫瑰和陳三爺一間。
棍兒又把槍取出來:“水爺,你拿著吧,放在枕頭下,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