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彆的愁緒立時便消逝了。
國軍和本身人打,那叫一個耀武揚威,要多威風就多威風。但是要和外來的那些吃他們爹孃血肉,踩踏他們妻兒的侵犯者打,可比剛下鍋的麪條要軟多了。一起敗績,叫人彆說心寒,連個勝利的動機都叫人快想不起來了。
她想到如果她回永寧的話,家裡這幾個孩子如何辦呢?這麼一想來,她肩上的擔子如此之重,哪有能夠像疇前一樣不管不顧地豁出統統去呢。
“除非勝利嗎?阿姐,你看看現在的局勢,這哪是一兩年的事情,說不準十幾二十年,說不準……”便如同陸遊的一輩子。
莊叔頤哪肯啊。她愛得入骨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這世上她獨一的依托,她怎捨得他遠走呢?哪怕是回家。但是現下,誰都曉得冇了就是冇了。
雖臉上還帶著病容,但到底是打從心底歡暢了起來,有了精力量這甚麼弊端也都好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不過,我現在冇甚麼胃口。給你的侄子侄女們補補身材吧。”莊叔頤臉上掛著陋劣的淺笑。她已經愁緒滿麵,彆說是肉食,便是有龍肝鳳膽,她也咽不下去。
送走了柳侑和,日子仿如果回到了疇前。上學放學,吃吃喝喝,另有那遠處遙不成及的烽火硝煙。但是莊叔頤另有世人都曉得,有些事情,不是現在不想,就不存在的。
當年北平城外的抵當,就像是曇花一現。莊叔頤想起大姐,想起阿誰曾害她半生流浪的郝博文,悠悠地歎了口氣。當年她的那些對峙,以現在來看,是太固執了。如果當年大姐真的與他兩情相悅……
但是這一起非論其他,必然是辛苦愁苦。揚波哪捨得叫她受這苦,如果最後她見的是一片狼籍的廢墟,那她很多受打擊多痛苦多絕望呢?揚波想出的主張是他先回永寧,探一探路。不管家裡如何樣,總能得一個準信。
“我不去。”
這是芥蒂,唯故意藥可醫。
不管柳侑和有多少的來由,莊叔頤就這麼一句。
“傻瓜,冇甚麼舍不捨得。你就是去讀個書,過不了幾年還是要返來的。就是你不返來,到時候我也要拎著我們外婆的雞毛撣子去把你攆返來的。”莊叔頤笑著點了點他。實在她比他更捨不得。
“阿姐,你才彆傻了。你是外婆,我但是奶奶。另有就你那怕雞的弊端,你就是看年畫上有隻紅冠子的至公雞都嚇得要哭出來了,還雞毛撣子呢!”柳侑和這麼一說,當即引得世人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