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道自顧自地走到東配房,用匣子槍挑了一下門栓,衝馮老太太說:“開門!”
八股牛皮老鞭攥在手裡,每抽一次鉤子的臉,就濺起三五滴黑血。
“叫甚麼叫!”江小道立馬破口痛罵,“一幫狗東西,再叫弄死你們!”
馮老太太直接癱軟在地。
“你們曉得甚麼呀!”江小道耿起脖子,衝馮老太太又喊了一聲,“開門!”
就像老畫師在勾畫一副工筆劃時顯出的忘我,當真、投入、或許另有一點癡迷。
看了看她的臉,江小道清楚地記得,那天早晨,他本想救這裡的孩子出去,可這幫小牲口卻撓他、罵他、咬他,隻要麵前這個小女人的眼裡另有一點光。
關偉和宮保南無語。
江小道不耐煩地痛斥一聲,隨後走到房間裡的角落,在一個春秋稍長、冇有雙腿的小女人麵前蹲下來。
殺人不過甚點地。
“呃……咱倆怕你出事兒,過來照顧一下。”
“幾位兄弟……”老太太不幸巴巴地說,“‘海老鴞’的錢,我都退歸去了,鉤子死了,我的錢也都給他了……這回,我們的事兒,算清了吧?”
“哦,好好好。”
馮老太太立時打了個激靈,趕緊點頭說:“彆開槍,我,我頓時進屋去拿!”
江小道接過匣子,冷不防俄然來一句,“馮掌櫃,你可真是要錢不要命啊!”
江小道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問:“我爹讓你們來的吧?都說了,這是我的事兒,不消你們插手!”
馮老太太哪敢有二話,立馬乖乖地把身上的金銀飾品十足摘下,弄得滿頭混亂,無法一枚金戒指戴了多年,始終擼不下來。
比這更血腥的場麵,他們也不是冇見過。綠林當中,肝火中燒之人大開殺戒的事兒,太常見了,剜鼻割耳,梟首示眾的事兒,也是家常便飯。
馮老太太趕緊縮脖端腔地說:“不敢……真不敢!”
院子裡那頭倔驢彆過臉去,“哼哈哼哈”地叫了兩聲。
見狀,關偉麵露欣喜,小聲嘀咕道:“行啊,這小子,心還挺細。”
鞭打了好一會兒,直至鉤子的臉已經辨不出人的模樣時,江小道才直起腰,順手將鞭子扔在一邊。
宮保南從速把本身拋潔淨,說:“這事兒彆問我,咱倆就是來看戲的。”
在馮老太太看來,差未幾了,還想咋的?
“這麼橫,這小子啥意義?我覺得他要救人呢!”
幾個年幼的小男孩兒看到馮老太太這副狼狽的慘狀,頓時嚇得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