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海卻不覺得然，“張矮個子但是個聰明人，明顯乾的都是匪賊的活兒，可他說本身是保安隊，這就占了名聲道義上的便宜。”

江小道並不否定。他在城裡長大，有關鬍子的各種，都是道聽途說得來的。

江小道一聽，頓生鄙夷，當場啐了一口，“真他媽冇種，狗腿子！”

“哈哈哈，好小子，這回行了吧？”

本來，綠林盜賊裡，也有端方，有的叫“十不搶”，有的叫“八不奪”或“五不準”，說法固然分歧，但大差不差，都是那幾個“忌諱”。

江城海想了想，“行吧，來，一二三，走著！”

究竟上，給長風鏢局做局用的毛子頭，就是從杜立三那夥人的手裡買來的。

江小道撇撇嘴，“我感覺他比不上杜立三，人家多威風，‘包打洋人’，豪傑！”

“爹，你為啥不當鬍子了？我看那王叔，是誠懇請你掛柱啊。”

可江城海卻不覺得然，“打洋人就是豪傑了？那是你冇瞥見他砸窯綁票！都是買賣，他殺毛子，說到底，是因為毛子要占他的空中兒。”

江城海彷彿後腦長了眼，頭也不回地叮嚀道：“小道，自古以來，淹死會水的，打死練武的，手裡有槍彆嘚瑟，捅出簍子，我可不管你。”

“哈哈，行！”

江城海卻搖了點頭，“鬍子就是鬍子，你彆看現在朝廷管不了，那是因為有洋人在，一旦冇了洋人，匪就是打不過兵。”

“你扛不動！”

江小道眼睛一轉，“那這‘十不搶’不就是屁話了嗎？”

江小道一聽，當然高興，趕緊說：“爹，你買那種帶畫的！”

“書上！”

他傳聞的“十不搶”，分叫：一不搶聾啞殘疾；二不搶節婦孝子；三不搶郵差信使；四不搶紅白二事；五不搶玄門僧道；六不搶煙花柳巷；七不搶趕考學子；八不搶郎中大夫；九不搶清官告老；十不搶挑擔小販。

“那紅白事？”

可江城海卻一語點破道：“這‘十不搶’，有一多數，說白了，壓根就是‘水滴’，底子不值得搶。”

每種“不搶”，又都能說出各種啟事。

“爹，我扛吧！”

“在哪？”

江小道越聽越不明白，“爹，你本來也是鬍子，乾啥那麼看不上吃橫的？綠林就冇豪傑了？老崔跟我說，吃橫的鬍子，有‘十不搶’，那不也是道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