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了，兒子，你扛不動就往我這邊串點兒。”

“你扛不動！”

“哈哈哈，好小子，這回行了吧？”

江城海卻搖了點頭，“鬍子就是鬍子，你彆看現在朝廷管不了，那是因為有洋人在，一旦冇了洋人，匪就是打不過兵。”

“書上！”

“那當然！我還能騙你？”

“爹，我扛吧！”

江小道越聽越不明白，“爹，你本來也是鬍子，乾啥那麼看不上吃橫的？綠林就冇豪傑了？老崔跟我說，吃橫的鬍子，有‘十不搶’，那不也是道義麼！”

本來，綠林盜賊裡，也有端方，有的叫“十不搶”，有的叫“八不奪”或“五不準”，說法固然分歧，但大差不差，都是那幾個“忌諱”。

山路崎嶇，又是雪後老林，一起上，倆人走得天然七歪八扭，晃閒逛悠。

江城海彷彿後腦長了眼，頭也不回地叮嚀道：“小道，自古以來，淹死會水的，打死練武的，手裡有槍彆嘚瑟，捅出簍子，我可不管你。”

“為啥？”江小道不明白。

江小道細心揣摩了一會兒，“也冇那麼想，不過，王叔不是讓你當大當家麼，在山裡頭，想乾啥乾啥，那多痛快！”

江小道也跟著蹲下來，說：“爹，照你這麼說，綠林就冇有豪傑了！”

爺倆兒都不曉得，因為平話的先生向來不講前麵的事兒。

究竟上，給長風鏢局做局用的毛子頭，就是從杜立三那夥人的手裡買來的。

江城海看罷，沉吟一聲，說：“等回到奉天，我買本《水滸傳》，你給爹念念，那夥人厥後咋的了。”

江城海無言以對。

“笑話！實在我本身也能抗，我是怕你冇麵子！”

事理上，他冇法辯駁江小道，但幾十年的綠林生涯，令他對本身的判定堅信不疑。

他傳聞的“十不搶”，分叫：一不搶聾啞殘疾；二不搶節婦孝子；三不搶郵差信使；四不搶紅白二事；五不搶玄門僧道；六不搶煙花柳巷；七不搶趕考學子；八不搶郎中大夫；九不搶清官告老；十不搶挑擔小販。

“不搶白事的，倒是有，可劫親搶‘鬥花子’歸去做壓寨夫人的，我可冇少見！”

江城海卻不覺得然，“張矮個子但是個聰明人，明顯乾的都是匪賊的活兒，可他說本身是保安隊，這就占了名聲道義上的便宜。”

江小道一聽，頓生鄙夷，當場啐了一口，“真他媽冇種，狗腿子！”

他到底是個大老粗，說不出更高的見地。

江小道便又在雪地上劃了幾筆，也不知寫得對不對，可看起來四四方方的，確切像那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