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昌在中間嘰裡呱啦的說著甚麼,彷彿是在給江小道討情。不知是他的話起了感化,還是毛子俄然竄改了設法。總之,伊萬最後放下了槍,衝擺佈喊了幾聲。
卻見江小道抬起左手,一抹臉,神情凜然地走上前,把槍口頂在何力山的眉心之間。
一時候,七嘴八舌,聒噪狼籍的聲音混成一團,十足灌進江小道的腦袋裡,讓他頭昏腦脹。
“砰!”
“毛賊!看槍!”
那些常日裡吹鬍子瞪眼,甩開膀子自稱江湖豪傑的鏢師們,現在竟全都像雞崽兒似的,縮成一團,如坐鍼氈,更無一人敢有半點抵擋。
何新培勾起右腿,用腳後跟磕了一下槍桿末端,順勢一劈,丈長的紅纓大槍立時架在身邊,槍身擺動,嗡嗡作響;槍尖震顫,晃出點點寒光。
短短一個月的時候,江小道卻已經是第二次直麵槍口的威脅了。
江小道麵前頓時綻放一片血霧,鮮血飛濺在臉上,黏糊糊的,有點刺撓,灰紅色的硝煙袒護了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他猜對了,但並不曉得接下來會產生甚麼。
“彆他媽吵吵啦!”
說到底,他跟長風鏢局無冤無仇,何家現在之以是這麼狼狽,不過是因為他剛纔在廟會裡的一句話。
伊萬誌對勁滿,傲視自雄。
可惜,剛一緩過神,長風鏢局的院內便響起了哀嚎聲。
“軍爺!冤枉啊!”何力山不再有大掌櫃的架式,“這是彆人成心讒諂我的!是他!就是這小子,他是江城海的兒子,都是他們挑的事!”
何新培弓馬發力,朝前猛蹬一步,刺向伊萬。
人死燈滅的一瞬,竟然這麼溫馨。
毛子兵一聽,頓時兩眼放光,嗷嗷亂叫著衝向中院的大門。
何力山回聲跪倒,腦門上盜汗直流。
“你叫啥?”
江小道不由搖了點頭。
“砰!”
“問你叫啥!”
伊萬聽過翻譯,轉過身冷冷地瞥了一眼,隨後從腰間拔脫手槍,對準江小道。
頃刻間,全場鴉雀無聲。
直到這時候,江小道才發明,本來誌怪神話中的“定身法”是真的!
何新培穿戴一身癡肥的藏青色棉襖,孤零零地站在院中,右手立著一杆紅櫻大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