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把新刀，到底會紮了誰的心窩子，也未可知。

本來，這王延宗暮年也混過綠林，“串兒紅”、“海老鴞”的蔓兒，他不但聽過，並且也有幾分友情，現在固然當了軍爺，可道上的端方，卻向來也冇驕易過，脾氣放肆，未忘底子，也算是可交之人。

不是因為彆的，隻是因為這夥巡防營中，有相稱一部分是鬍子出身，前打朝廷，中打毛子，後打鬼子，彆看最後誰也冇打過，可實戰經曆這一項，卻不輸旁人。

新軍吹打，《大帥練兵歌》，陣容宏亮。一個個都是二十多歲的壯小夥兒，有膀子力量，那真是扯開嗓子，能喊多大聲，就喊多大聲。

兩個侍從保全了麵子，天然也劈麵前的女子敬佩有加，當下便笑嘻嘻地說：“許掌櫃，你是這個，多謝多謝！”

兩個侍從麵麵相覷，說啥也冇想明白，一個娼館的老鴇子，竟然要讓他們倆叫姐！

“一幫猴兒崽子，毛還冇長齊呢，曉得甚麼叫兵戈？拿著新槍新炮，把辮子鉸了，就能打洋人了？扯毛淡！”

他這邊罵，身邊的兩個侍從天然不忘跟著捧臭腳。

“混賬東西！許掌櫃，這是女中豪傑，哪有你們說話的份兒？淨他媽給我丟人現眼，叫紅姐！”

這一番話，雖說是為了拍王延宗的馬屁，但也一定滿是阿諛之言。

還能去哪？

許如清歎了口氣，說：“做買賣的，甭管乾啥，都是勤行！誰來了，我不都得號召號召，挨桌竄唄。”

“另有這事兒呢？那我可得從速疇昔了。”王延宗頓時喜笑容開，“對了，許掌櫃，你這店麵也該重新整整了，冇事兒去看看商埠那邊，人家都換成洋房了，你也得跟上啊。”

許如清瞥了他一眼，冷聲道：“福龍，有啥事兒待會兒再說！”

許如清神采微變，正要說話時，卻被王延宗搶了先。

“許掌櫃，你說這話可不入耳，今兒我們來了，你也不消號召彆人了，把我們服侍好了就行！”

“就是就是！要說兵戈，還得看長官你如許的老兵，光靠新兵蛋子，不好使！”

王延宗一邊上樓，一邊問：“許掌櫃，靈春兒在不在？”

巡防營裡出了這麼一號人，其他各路各營，天然也狗仗人勢，到處號令。

明知是假，礙不住爺們兒心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