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手裡拿著盒子，眼淚止都不止不住，肩膀一抖一抖的，程先內行搭在她肩膀上，拿脫手帕給她擦眼淚，還是大伯孃開的口：“心願都了了，人走的就冇牽掛。”

她另有牽掛，她的牽掛是顧東陽，她最想看到孫子好好事情，好好談朋友，好好結婚。三個慾望隻滿足了一個，人就先冇了。

伉儷兩個穿好衣服趕到病院去，找到顧東陽的時候，他還坐在那邊，打完了電話內心固然好受一點，但是還是茫然，不曉得下一步應當做甚麼。

寫的人是顧奶奶，落款人也是顧奶奶，這張欠條上寫的時候，苗奶奶早就已經歸天了，當真看一看，才曉得是調用了苗奶奶放在她這裡的五萬塊錢，這筆錢算是她借的，到苗苗結婚的時候必然會還。

從視窗就能瞥見顧家的燈，開了一個早晨冇有關，程先生拍著苗苗的背，一句話旁的話都冇有說，隻問她：“要不要喝一杯朗姆巧克力？”

年紀大的人輕易睏乏，她看看電視就睡上一會，醒過來再看一段，跟著又睡，顧東陽冇去打攪她，吃完飯洗過碗，再洗過澡，看看已經十點多，奶奶還在睡，拍一拍想把她扶到床上去。

顧奶奶如何捨得孫子過苦日子，手上實在拿不出來，就動了這筆錢的動機，她漸漸的補助孫子，那張存摺就一向進收支出，到上個月，方纔滿了五萬元。

這個錢是苗奶奶留給孫女的，是她籌辦給苗苗結婚用的錢，顧東陽把這張存摺拿給苗苗的時候，頭都抬不起來，如果不是他，這筆錢早已經給苗苗了。

顧東陽既然找了事情，就是想要踏結結實賺點錢的，手頭上另有點存款，陪在奶奶身邊，比及再攢些錢，就去存款買屋子，顧奶奶年紀大了腿腳不便，讓她住上電梯房，高低樓都便利。

病院的走廊上擠滿了人，大夫護士交來回回，病人和家眷有的攙扶，有的推車，冇有一處是溫馨的，可他恰好感覺空蕩的嚇人，握著奶奶的手，摸脫手機，在內心轉了一圈，頭一個打給苗苗。

顧東陽長髮的時候吃甚麼都不飽，早餐吃泡飯配醬菜，第二節課他就餓了，吃麪吃餛飩都不頂餓，因而顧奶奶前一天早晨燒飯就要多燒點，留出一碗來，第二天一早，顧家窗子裡就飄出來油炒雞蛋的味道。

顧東陽放工到家，踩著樓梯上去，翻開門就瞥見顧奶奶躺在搖椅上，手上抱著湯婆子，身上搭著一條毛毯，手上還在打毛線，桌上有兩碗菜，一碗冷透的蛋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