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左舷的一名船工大喊:“衛公子,江麵有人!”
兩名醫女倉猝出倉,攔住衛誠:“衛公子,這位女人就交給我們來救治,殷太醫一向守著殿下,整晚未回。”
話音未落,殷太醫和衛誠焦灼的視野中,睿王殿下的眼睛緩緩展開,又閉上,幾睜幾閉以後,用慣常的鋒利眼神諦視著他們。
殷太醫再次評脈,表情非常沉重,顫著嗓音喚道:“殿下,您睡得夠久了,從速醒來吧,不然……”不然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衛誠略一遊移,將少女抱進醫者船的病人倉中,見醫女要為她換衣,倉猝回身出來,腳步一頓,向睿王船倉走去。
“我又睡了多久?”睿王不緊不慢地問道,彷彿他真的隻是睡了一覺,而不是性命垂死。
頭船又緩緩駛出了三個船身的間隔,才停了下來。
來不及細究,仗著泅水館裡堆集的經曆,她屏住呼吸,借勢一躍,該死……哪來的繩索?手腳被綁得轉動不得,她勉強換了一口氣,又跌入水下。
她騎著小電驢墜江是真,但是現在的狀況……她在做夢嗎?一場溺水而亡的惡夢?
頭船的速率較著降下來,可停得仍然不敷快,眨眼間,水麵浮影與船頭隻稀有十步的間隔。
“太好了!衛公子冇事!”
守在倉外的醫女們一陣雀躍。
陌生的少年呈現在蘇嵐麵前,約莫十六七歲,長髮垂肩,頭頂一個髮髻……金屬製的護腕,天青色的衣袍,玄色的靴子……
正在這時,不曉得從哪來的力量托住了刹時下沉的蘇嵐,有甚麼在她身後挪動,水下飄忽的影子模糊綽綽。
衛誠想了想:“第十位。但是我們救了這麼多人,殿下如何還冇醒?”
頭船二層,少年衛誠諦視著昏黃的江麵,內心卻煎熬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睿王殿下已經昏倒旬日,至今還未復甦,真是急死人了!
蘇嵐平躺在起伏的船麵上,眼神垂垂腐敗,環顧四周,這是那裡?她在那裡?
船公們七手八腳地先將溺水少女拽登陸,再把衛誠拉上來。
她!穿!越!了!
正在這時,衛誠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大聲說道:“衛誠見過睿王殿下,見過太醫。”
被稱為衛公子的恰是衛誠,大手一揮,對船公命令:“停船!”
船公們握著船槳的雙手微顫,大半個身子探出船舷,大氣都不敢出地盯著江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