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溪筆談_第15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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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守具中有戰柵,以長木杭於女牆之上,大抵類敵樓,能夠聚散,設之瞬息可就,以備匆急城樓摧壞或無樓處受攻,則急張戰柵以臨之。梁侯景攻台城,為高樓以臨城,城上亦為樓以拒之,使懦夫交槊,鬥於樓上,亦近此類。預備仇敵,非匆急可致。近歲邊臣有議,以謂既有敵樓,則戰柵悉可廢省,恐講之未熟也。

鞠真卿守潤州,民有打鬥者,本罪以外,彆令先毆者出錢以與後應者。小人靳財,兼不甘輸錢於仇敵,整天紛爭,相視無敢先動手者。

律雲:“免官者,三載以後,降先品二等敘。免所居官及官當者,期年以後,降先品一等敘。”降先品者,謂免官二官皆免,則從未降之品降二等敘之;免所居官及官當,止一官,故降未降之品一等敘之。今敘官乃從見存之官更降一等者,誤曉律意也。

律累降雖多,各不得過四等。此止法者,不徒為之,蓋有所礙,不得不止。據律,“更犯,有曆任官者,仍累降之;所降雖多,各不得過四等。”注:“各,謂二官各降,不在通計之限。”二官,謂職事官、散官、衛官為一官;勳官為一官。二官各四等,不得通計,乃是共降八等而止。予考其議,蓋除名敘法:正四品於正七品下敘,從四品於正八品上敘,便是降先品九等。免官、官當若降五等,則反重於除名,此不得不止也。此律今雖不消,然用法者須知立法之意,則於新格無所抵捂。預檢正刑房公事日,曾遍詢老法官,無一人曉此意者。

忠、萬間夷人,祥符中嘗寇掠,邊臣苟務懷來,令人招其酋長,祿之以券粟。自後有效而為之者,不得已,又以券招之。其間紛爭者,至有自陳:“若或人,才殺掠多少人,遂得一券;我凡殺兵民數倍之多,豈得亦以一券見給?”相互計校,為寇甚者,則受多券。熙寧中會之,前後凡給四百餘券,子孫相承,世世不斷,因其為盜,悉誅鋤之,罷其舊券,統統不與。自是夷人畏威,不複犯塞。

錢塘江,錢氏時為石堤,堤外又植大木十餘行,謂之“滉柱”。寶元、康定間,人有獻議,取滉柱可得良材數十萬。杭帥覺得然。既而舊木出水,皆朽敗不成用,而滉柱一空,石堤為洪濤所激,歲歲摧決。蓋古人埋柱,以折其怒勢,不與水爭力,故江濤不能為害。杜偉長為轉運使,人有獻說,自浙江稅場以東,移退數裡為月堤,以避怒水。眾水工皆覺得便,獨一老水工覺得不然,密諭其黨曰:“移堤則歲無水患,若曹何所衣食?”世人樂其利,乃從而和之。偉長不悟其計,費以钜萬,而江堤之害仍歲有之。近年乃講月堤之利,濤害稍稀,然猶不若滉柱之利。然所費最多,不複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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