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牧曉得且菡不肯意再見本身了,不消多久以後,他也再不能見到她。最後看了且菡一眼,看了看她即便身處困頓仍然傲岸、精美的麵龐。司徒牧彷彿下了極大的決計,才氣轉過甚去分開。最後留給她的一句,是:“我會成為一個好天子、好父親,善養天下子民,讓他們曉得本身的挑選未曾有錯。隻是,我這平生,不會再立皇後。阿誰母範天下的位子,不會有人坐上去。那是留給我曾經愛過的女人的,她再也回不來了……”
看著且菡到瞭如此地步,還是不思悔過,司徒牧隻感覺痛心和絕望。他搖點頭,詰責:“事到現在,你還是如許想嗎?你初入東宮,我怕你住得不適應,又怕你念家,有哪一日未曾伴隨你,未曾悉心庇護?但是垂垂的,你被權欲熏暈了腦筋,一心隻想著把控我,爭權奪勢。在你內心,我到底是你的夫君,還是你藉以獲得至高無上權位的東西?”
至此,大周朝的帝王之爭,終究告一段落。寒汐和唐不驚在司徒牧即位後,帶著唐想容回到寧州。遵循且遇的遺言,想容取下了他儲存無缺的雙眼,寒汐用冰封之術,將那一雙眼睛護住。固然萬般不捨,寒汐還是要讓且遇入土為安。他們在寧州城外選了一處僻靜安寧、風景美好的處所,將且遇安葬。
且菡格外埠心平氣和,接著司徒牧的話說道:“隻是,琰兒身側,再容不得我如許一個權慾薰心的孃親,影響他光輝光輝的出息。我明白你的意義,隻要你記著本日的信譽,我心甘甘心赴死。”
是啊,他們究竟為甚麼會走到明天這一步?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我曉得。”且菡將小小的白玉瓷瓶緊緊握在掌心,閉上眼,再不去看司徒牧,而是下了逐客令,“陛下該說的都說了,明日還要停止即位大典,就無需在這清冷之地過量逗留。總之,本日以後,再不複相見……”
隻這悄悄淺淺的一句稱呼,卻讓夙來傲岸恐懼的且菡愣在當場。有多久,未曾聽他這麼喚本身了?彷彿還是幼年未嫁於他時,他們都還天真天真,相互傾慕,冇有好處,冇有算計。他老是從皇宮裡溜出來陪她,兩人跑到熱烈繁華的京都街頭玩耍。且菡的眼睛驀地潮濕,內心最柔嫩的一處被牽動,可她強忍著彆過甚,不想司徒牧瞥見她現在的軟弱。
且菡怔住,被司徒牧一言戳破了她的心機。可她還是倔強地回望他,不肯逞強、不肯低頭:“現在說這些另有甚麼用嗎?畢竟是成王敗寇,我輸了,任憑你措置就是。隻是我爹、我娘和且憐,你要拿他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