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輕嘬一口茶,抿嘴一笑。
太子聽得有些心煩意亂,站起家來踱步轉悠了半晌,才說道:“給你們說了多少次了,也不要儘把老八往壞處想。兄弟們這麼多,一小我一個脾氣,不能強求一概。從胸懷度量上,我看老四你還得學著老八點,既然人家能邀結民氣,我為甚麼不能?”
“清理虧空積欠,是很不輕易的。”太子啜了一口茶,望著院外,很久才道:“四弟,這個差使是要獲咎人的。實在前年皇阿瑪就成心叫老十四去戶部清查,老八到皇阿瑪跟前遊說,說古北口八旗旗營急需清算,得有個皇子坐鎮,撮弄著換了這個差使。如何樣?要不要我再奏一本,讓你到西寧出一趟遠差逃一逃?”
“其誌可嘉!”太子想想他的話,是忠貞不渝保扶本身的意義,不由鼓起興來,讚歎一聲,又道:“既如此,明日你就到戶部,我叫兵部下八百裡加急,調施世綸進京來戶部助你。老四,你保舉到毓慶宮辦事的朱天保,固然年青卻極有肝膽,王掞徒弟曾向我嘉獎過你很有眼力!我看無妨叫他跟著你去,一來有個幫手,二來也便於我們兄弟聯絡,你看呢?”他和顏悅色,非常溫存體貼。
“老八此人是太精瞭然!”四阿哥冷冷地說道,“這幾年他保了多少人!康熙四十二年為索中堂的事,受連累京官一百四十一員,他保下九十多員。順天府試賄案,他又保三十多員!內心打的甚麼主張,誰還不曉得!他之以是如此妄為,是看準了皇阿瑪不肯多肇事這個心機!但將國度社稷又置於那邊呢?他說是不樹黨,不結派,結的黨比誰都大!好笑有些人覺得隻要請吃酒、說知心話、套近乎是營私結黨,不曉得這麼一保,被保的人銜恩銘骨,比甚麼都短長呢!這一回我去辦虧空積欠,看著吧,他準要保人,他要再弄這一套,我和他這點兄弟情分也就夠了。太子放心,我一準兒拿出個樣兒給您瞧!”
四阿哥默不出聲。
“你這話有理!”太子噓了一口氣,半晌才說道:“嗯,老四,這情麵不要叫老八撈了去,老三也來找過我提了他籌辦保方苞,你無妨和他聯折去保,老八的摺子如果先到,我能夠壓一天,先呈送你們的!”
“你們當然不曉得。”四阿哥說道,“太子爺如許身份,探聽這類事也很不適宜。但若連我也不曉得,或曉得了結不說,那就是失了臣道。”
韻鬆軒,四阿哥和九阿哥等了好久才比及太子返來,四阿哥先將康熙方纔的旨意說了,太子一跪三叩,口稱“遵旨”,待站起家來,這才兄弟間見禮,太子由著四阿哥、九阿哥存候後,賜座奉茶自不必細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