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笑著，在她耳畔輕聲說道：“安倍晴明，你是動心了吧。”

“黑夜山有大天狗。”源賴光道，“我不怕。”

俄然，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在屋外炸起：“她就在那！我曉得她還活著！就在那兒！”

源賴光還要說話，源冬柿便翻開了帷屏，任由屋外的寒氣跟著她的衣襬湧入屋內，坐在案前的兩人都側過甚來看她，源賴光本來不甚耐煩的神采微微一僵，和緩下來，朝源冬柿點了點頭，而晴明臉上仍帶著笑，那彎彎的眼角盛滿了和順，讓源冬柿心跳稍稍遺漏了一拍，而他眼中笑意更濃，源冬柿趕緊低了低頭，感受彷彿本身寫下了私密日記，卻被日記中的人在身後窺看了內容。

待鎏金博多爐中的香料完整燃儘時，源冬柿也看完了《土禦門物語》第二部分，她放下書卷，打了個嗬欠，鼻間的芥子花香味氤氳不散，隻是更淡了些許，她又感遭到幾分倦意，便將手肘撐在案幾之上，支著額角，閉眼小寐。

源冬柿看著他，他的眼中帶著笑意，卻並不似平時那般彎彎的，像個狐狸，眸中清澈，還能瞥見瞳孔中映出的她現在的模樣。

源冬柿伸手翻開帷屏一角，便聞聲晴明道：“安然京方纔下過了雪，黑夜山氣候更加卑劣，賴光大人，此行不吉。”

“賴光中間方纔說，若那位下落不明之人是我最首要的人，我會不會也會冒著風雪，進入深山中去尋她。”晴明緩緩道，“我說了會。”

而她的反應，也在晴明料想當中，他隻笑了笑，便持續說下去：“那以後，便不再想疇昔尋覓了，當她不想被我找到，那麼我便永久也找不到。”

她幾近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心跳聲打擊著耳膜。

源賴光接過酒盞，抬頭喝下，再將酒盞置於桌上時，神采已經較著冇有之前黑得短長了。

待源賴光分開後，晴明臉上的笑容卻又斂了下來，他放下酒盞，揉了揉額角，他皺了皺眉，彷彿有些煩惱的模樣。他鮮少暴露如許的神采，除了謄寫公文，彷彿再難的事情也冇法使他皺一皺眉頭，現在他彷彿被某些事困擾，源冬柿隻坐在一邊看著，然後替他又斟了一杯酒，往他身前挪了挪。

晴明的手指悄悄動了動，她彷彿驚弓之鳥普通往回縮去。

晴明抬起視線看向他：“黑夜山不止有大天狗。”

晴明又握起了那隻白瓷酒盞，垂下頭，說道：“你應當感激柿子蜜斯。”

晴明一挑眉：“當然。”

晴明點頭，道：“年幼時，母親拜彆，曾追著她追入深山當中。”他一邊說著，一邊盯著源冬柿看，源冬柿聽了他報告，卻也隻是點點頭，並未有任何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