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冬柿:“……”
小白一聲慘叫,抖了抖身上的雪粒,又緩慢地從院中躥至廊下,又自帷屏裂縫鑽進了屋內,源冬柿伸手翻開帷屏一角,天光合著血光自那一角泄入屋內,悄悄灑在屋內靠著案幾一手指著額角小寐的陰陽師身上。
小白:“……”
她又坐回結案幾前,此時鎏金博多爐中的香料彷彿已經燃儘,隻要縷縷殘香,段段不續,她趴在案幾上發了一會兒呆,便將案幾上的書卷往本身這邊挪了挪。
荻尚侍的筆跡清秀端方,讓人看著便感覺表情極好。
她的“嗎”字卡在了喉嚨口,嘴角略微抽出,緩緩昂首看向綾女,綾女臉上還是淺含笑意,答道:“晴明大人家中並未備有女子衣物,這是晴明大人少年時的衣物……”
他哼唱結束,笑了笑,道:“清友,你是動心了吧。”
冬處淡香雲水靜。
源冬柿一聽晴明就感覺腦後血管跳了跳,她隻得乾笑著道:“晴明說了甚麼?”
不看還好,一看更氣。
她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皺,翻開帷屏,步入了迴廊。
帷屏緩緩垂落,屋內又是一邊暗淡。
晴明仍合著眼,悄悄道:“哦?”
源冬柿趴在案幾上,靠動手肘,聽著心跳,扯了扯嘴角,那生硬的弧度逐步又變得柔嫩,終究在臉上綻出一個笑容。
晴明少年時的衣物與現在並無甚麼辨彆,不過是尺寸稍短一些,源冬柿第一次穿狩衣,不太熟諳,破鈔了好半天力量才穿上,隻不過裹上這層狩衣時,她也不感覺冷了。
難波裡,
屋中還是那淡淡的芥子香,案上放著一堆書卷與一隻鎏金博多爐,香爐之上漂渺的煙霧膠葛氤氳在晴明身前,從源冬柿的角度隻能看清他長長的眉,以及挺直的鼻梁,他身上是紅色狩衣配高麗納戶色的單衣,著百入茶色直貫,竟與源冬柿身上的有些相像。
源冬柿麵無神采:“一大早你就看這?”
源冬柿:“……”
“我隻是想跟柿子玩一玩。”
放下雪時也還算和緩,小白從姑獲鳥懷中擺脫下來,又在雪地裡撒歡,瞧見走在迴廊上的源冬柿,還喝彩著朝她扔了個雪球,源冬柿伸手矯捷地躲開,那隻雪團便直直砸在另一屋的帷屏上,然後源冬柿便聞聲屋內傳來了晴明懶懶惰散的聲音:“小白,明天冇有魚吃了。”
晴明緩緩展開眼,看了看站在屋前的源冬柿,再看向不幸巴巴看著他的小白,伸手揉了揉小白的腦袋,小白還覺得明天的魚又有下落了,睜大了眼睛,卻見晴明淺笑著道:“明天本來就冇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