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酉時,天氣已見黑,少了白日裡如有若無的幾縷陽光,傍晚時分的凜風一吹,將廊簷上的鈴鐺吹得叮叮作響,源冬柿站在廊下,望瞭望烽火外的天氣,又將身上的衣服攏了攏。
晴明笑笑,道:“如何?”
她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悶聲問童男童女:“你們的鼻子還好嗎?”
她手指在身側的地板上悄悄敲動:“並且,他見過大天狗。”
源冬柿湊到了大門口,轉頭看向晴明,道:“這回我們如何溜出來?”
燭光本就微小,透過屏風以後隻勉強可見被衾之下微微起伏,彷彿有人躺在那兒,但是從她手指裂縫中鑽入的婢女中,那股與香氣截然分歧的另一種氣味,卻又清楚了很多,她皺了皺眉,細心辯白,感覺像極了腐臭的味道。
而童男則還是一臉的沉穩,道:“還可忍耐。”
“阿誰橘信義一向待在屋裡冇有出來。”童女說著,聳了聳鼻子,哼哼道,“就是鼻子都快廢掉了。”
源冬柿雙手撐著最外層的單衣的衣衿,蓋在了頭上,將打在她臉側的凜風隔斷在外,道:“走吧。”
“晴明大人真是知心。”源冬柿朝他比了個大拇指。
晴明搶先邁入大門,道:“有非常嗎?”
屋中香氣更加濃烈,杌子上的博山香薰爐蓮瓣底座湧動著著密密的香霧,將她麵前也氤氳的恍惚一片,燭光音樂,屋中一片暗淡,但是那扇四尺屏風上的白梅圖確是非常的清楚。
燭火悄悄跳動,將他的臉側染上一片融融暖意,他眼角微翹,帶著笑意看向源冬柿,躬身將燭台放在廊下,道:“柿子蜜斯,走吧。”
他伸出左手,指尖在院門上悄悄一推,那扇沉重的門已經被她從外推開,收回一聲降落的吱呀聲,源冬柿冇想到他真的能推開門,瞪圓了眼睛,正想再次對晴明豎起大拇指時,卻見門後探出一個小巧的身影,一個身上披著燦豔黃色羽毛的小女孩探出了腦袋,笑著道:“晴明大人,我做得好嗎?”他揚了揚手中的東西,源冬柿細心一看,該當是門閂。
源冬柿和晴明跟童女走過迴廊拐角,還未到橘信義住處,廊簷處飛來一個小巧的身影,她隻聞聲翅膀悄悄拍打的聲音,便停下了腳步,藉由廊下燈籠的亮光瞥見極其燦豔的羽毛從她眼中一閃而過,然後便見那小小的身影穩穩停在了迴廊的抄手上。
源冬柿在一旁看得有些心傷,如何她的式神就冇一個聽話的,也不強求小鳥依人了,隻要彆逼著她學琴她就已經打動到涕泗橫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