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旻將統統儘收眼底,勾著唇角,遙遙朝阮嬈舉了下杯。
她轉頭看去,隻見身後桌案上的碗盞全都傾倒掉落,一片狼籍。
幾人神采頓時一變,全都低下了頭,藉由喝水粉飾心虛。
她那日上街明顯戴了幕離,不成能被人認出來,究竟是誰把她和蒼青的事弄得人儘皆知?
裴沁也垂垂明白了阮嬈是在幫她出氣,因而底氣也足了,用心抬大聲音問,“為甚麼呀嫂嫂?”
“……跟兄長的侍衛有私?還大搖大擺的一起上街?也夠不要臉的。”
“管甚麼,你們冇瞧見裴家現在的當家主母都是個狐媚子麼?這就叫‘家風’,嘻嘻!”
“你說說那賤狗獲咎誰不好,恰好要去惹獲咎不起的人。”
統統人都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頤,唯獨裴家女眷動筷子隻是做做模樣,冇如何吃。
“祖母,宮宴上的酒水吃食,我們能不碰就不碰,再捱上一個時候,便能夠出宮回府了。”
阮嬈垂下眼皮,權當冇瞥見,內心卻冇出處的提了起來,總感覺彷彿要產生甚麼事。
“陛下賜宴——”寺人在一旁大聲唱喏,聲音迴盪在高闊的殿堂裡。
但幸虧阮嬈早有籌辦,悄悄從袖子裡取出個手帕,內裡包著幾塊精美小巧的點心,趁著世人往麟德殿赴宴的空檔,給其他幾人分了分。
阮嬈聲音高了兩分,側著臉,眼角覷著身後幾位麵熟的婦人。
一隻手俄然伸過來,握住她的手心,悄悄摁了摁。
“提及這狗,前兩日我剛聽了個趣事,說是有戶人家的看門狗,因為有次看門得力,被主子賞了根肉骨頭,因而便飄飄然了,自那以後不管白日早晨,隻要有人從門口顛末,不管是誰,它一概狂吠。”
“開宴吧。”
幾人公然聽到她的指桑罵槐,個個兒沉下了臉。
裴老夫人吃了一塊,點點頭,“還是你謹慎。”
“祖母!”
瞧她們身上的號衣品階,最高的也不過四品碩人,其他幾個都是五品令人和六品恭人,再低一等,怕是連宮門都進不來了。
氣不過的她,一口氣塞了三塊點心,若不是阮嬈收的快,剩下的怕是都要進她肚子裡。
“須知禍從口出,嘴、賤、必、死!”
來道賀的朝臣以及內眷站了一整天,水米未進,全都餓的前胸貼後背,裴家女眷也不例外。
她太合適如許富麗繁複的號衣,如果本日皇後身上那套百鳳穿花各處繡金的霞帔穿在她身上,還不知是如何的盛景……
眾臣高呼萬歲,以後宴席才正式開端,宮人們魚貫而入,撤去各自麵前案幾上的點心果子,連續端上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