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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前，符後及其父謀逆之事被人揭暴露來，很多衛氏朝臣紛繁進言衛疇，趁機廢了雍帝，自主為天子，又是荀煜站了出來，不吝服毒以死進諫，這才保住了雍天子的帝位。

不想，鄰近重陽時，他的頭風病又犯了，連續五日，臥病不出，讓朝中一乾大臣憂心不已。幸而一向未曾傳出要打消這重陽宴飲的動靜。

滿座寂然半晌，跟著便猶踐約好了普通，很多大臣異口同聲齊道：“大王創下不世之偉業，救萬民於水火，臣等願跟隨大王，共襄亂世，願大王千秋無期！”

衛疇聽完，半閉起眼睛，不知在想甚麼，臉上神采似是有些悵惘難言。

溫媼也從旁相勸道：“是啊，殿下，您實在是有些體貼則亂，過分憂心了。既然世子妃都如許說，想來定是無事的，您纔出了月子不久，要好生養著，不宜費心想這些的。”

此次的節宴，衛疇不但邀了朝中百官齊聚，連同他們的家眷亦邀了來。我坐在衛珠身邊，遙遙朝衛疇看去，見他眼中精光猶在，可神采卻並不甚好，兩頰的肉凹下去，滿臉病容。

我聞言微微一笑，這些光陰溫媼待我又靠近起來，乃至因為前些光陰的冷酷，比之疇前更是殷切很多。

但是自從衛疇掃平天下以後，這對曾經勠力同心的君臣之間便有些漸行漸遠。

文若恰是荀淵的叔父荀煜的字，他夙來極得衛疇倚重，任尚書令十餘年，替衛疇措置各種軍國要事，故被人敬稱為荀令君。可說是除了郭茄外，衛疇最為看重的謀臣，亦是助衛疇安定北方中原的最大功臣。

我看到姨母眼中，一抹憂色閃過，卻並未開口禁止，隻是低聲勸他少飲幾杯，替他擦去額上排泄的汗珠。

衛疇緩緩展開眼睛，複又看向荀淵，對他話語中的暗諷之意也不見惱，反而溫言道：“你同你叔父年青時倒是生得有些相像。孤初見文若時，他就如你現下這般，青年才俊、意氣風發。彼時我們群情天下大事，一見仍舊，一起君臣相扶相持踏平了多少艱钜險阻，可到了這共繁華的時候，文若倒是與孤離心離德……”

衛疇似是被此時世人的推戴激起了心底的萬丈豪情，表示世人息聲以後，大聲叮嚀道：“來人，去取孤的雙刃槊來，孤本日詩性大發，要如當年南征江左時普通，再來個橫槊賦詩！”

但是衛疇卻彷彿精力極好，一麵看著場中的歌舞，不時同他的愛將謀臣們談笑幾句。

雖則衛疇為人狡猾多疑，又曾有過屠城這等濫殺無辜的罪過，可不得不說，若這天下少了他這個奸雄，還真不知這亂世要多久方能安定，普天下的百姓更是不知要到何時方能過上太常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