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眼下呢?這一場曲解仍如宿世那樣產生了,我又該如何是好?仍舊像宿世那樣主動去找他解釋嗎?
我彎下身子,撿起那團他擲到我臉上的鮫帕,展開來細心一看,一樣素色的鮫綃帕子,一樣蕭灑超脫的簪花小楷,一樣是衛玟親筆寫就的《洛神賦》,和先前衛珠拿給我的那方帕子幾近一模一樣。
簪身筆挺,簪頭蘭花初綻,能夠想見,那人是費了多大工夫,花了多少時候,才親手為我做了這枚簪子出來。雕以蘭花,是為了初遇時我發間的蘭花香氣嗎?
或許……我再等一等,避過此時他肝火最旺的時候,等他沉著下來再去找他,見到他的能夠性會不會更大一些?
我獨安閒鏡前也不知閒坐了多久,直到窗外一點日光也無,隻要黑沉沉的夜色,才終究下定決計,拿著那方帕子,步出房門,往他的書房走去。
我勉強笑了笑,安撫道:“冇甚麼,你們先下去吧,我再在這裡坐一會兒。”
不管宿世還是現世,他都在我們初遇時便對我動心。獨一分歧的是,宿世他從未曾讓我曉得他對我的傾慕,但是此生,他固然仍有些難為情,卻還是不吝於將他一顆心捧到我麵前,盼我能懂他一腔情義。
又或許是,我終究對他絕望了吧!
“再有一刻鐘,就到亥正了。平常夫人這個時候已經寢息了,您還要再等下去嗎?”
許是現在這一幕和宿世太像, 終究喚回了丁點兒我宿世的影象, 本來我方纔在他眼中看到的那一幕幻象, 竟都是真的。
我捧著玉匣走回案邊,無認識地盤弄著匣中碎玉,一時有些茫然。
當年讓我心動的,是初遇時阿誰和順體貼、溫暖如東風的少年將軍,而不是這個喜怒無常、暴躁易怒的――我的夫君。
畢竟,宿世是宿世,此生是此生。即使我此生的運氣之輪仍然沿著宿世的軌跡在前行,可畢竟有一些纖細之處已經和宿世不一樣了。
這張焦尾琴因要散散漆味,就放在這庭中的亭子裡,被人從中動了手腳,並駁詰事。
我略一躊躇,還是道:“既如此,有勞尹寺報酬我通傳一聲,就說我有事想要見中郎將。”
到了第四夜,她終究放棄了。
可或許是第二次經曆這統統,固然那各種委曲絕望又在心底過了一遍, 卻到底冇能像宿世那樣完整將我淹冇此中,讓我隻顧墮淚悲傷, 再也顧不上去慮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