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補了一句，“子恒如果曉得了，也定會怪我冇能替他為倉公送行，畢竟子恒這條命，有一半乃是倉公所救。”

“還請父王千萬不要曲解。”

衛疇重又半眯起眼睛，“老夫如此定他的罪，天然是有確實的證據。何修前日搜到了倉公親筆寫給章羽的信，信中說章羽托他之事，他定當儘力以赴。”

衛疇森然道：“阿洛不必多言，從未有人能擺佈孤的情意。”

衛疇神采穩定, 饒有興味地盯著我看了半晌, 笑道：“阿洛這是心疼子恒，替他打抱不平了。”

但是倉公又何嘗罵錯了他。

衛疇斜睨我一眼，“老夫天然問了，那老頭兒竟信口扯談，說是章羽托了他三件事，其一是來為我治病，其二是求我他日放過荊州六郡數十萬百姓的性命，這其三嘛――”

衛疇這句話問出來, 我才終究認識到，本來他將我嫁給衛恒, 不但單隻是為了他先前在這裡奉告我的阿誰啟事, 讓衛恒和姨母之間修好, 不管將來情勢如何, 兩邊皆能保全。

身為一個父親，他固然亦會替衛恒籌算, 但與此同時, 對這個他現在最為年長, 也最為超卓無能的兒子, 他亦是心存猜忌，恐怕這個兒子會取他而代之。

“父王您是不世出的雄才，是以所生的幾位公子，皆是人中俊彥，可他們再是才乾過人，也難及父王非常之一。父王明察秋毫，如果子恒真有不軌之心，您又何必來問兒婦？”

他身子俄然前傾，靠近了看向我道：“若你是子恒，逢此良機，汝――心動否？”

倉公見我去看他，極是歡暢。“想不到老夫臨去前，還能再吃到夫人親手做的好菜，此生當再無憾事矣！”

我心下難過，冷靜替他斟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