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這思慮過分,最是耗費心脈,而心者,其華在麵,若心氣不敷,再是傾國之容,亦會晤色無華,蕉萃丟臉。夫人這等國色,如果是以而容顏早衰,豈不成惜!”
“可惜冇過量久,也不知他遭遇了甚麼事,心內如受巨創,悲傷愁悶之極,不但再也未曾用藥調度,反而宵衣旰食、夙夜匪懈,三年來怕是從未曾安枕過一夜。”
倉公卻不放我走,“夫人且慢,老夫接著要為令夫君診脈,夫人就不獵奇嗎?”
“是人皆有容顏老去的一日,與其恐憂擔憂,不如順其天然。再是紅顏國色,百年以後亦是白骨一具,是美是醜,皆不過外在的皮相,不若求取心之所安。”
不愧是名滿天下,留下無數傳奇的醫聖,公然與眾分歧。
“夫人確是思慮過分,心脈有些弱。至於中郎將所言肉痛暈厥之症,發作無定時,偶一發之,多數非身材有疾,乃是一時情誌盪漾,血脈逆亂,纔會悸痛頭昏。”
“夫人雖不在乎皮相,但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上天既賜給夫人如許一張美容顏,夫人便須勤加珍惜,如果早早失其容華,難道暴殄天物?”
衛恒雙眉緊皺,似是極其不耐,“倉公隻怕言重了,不過些許小傷,當時便請醫官看過,保養了月餘便好,現在過了這好久,當早已無事。”
這白髮童顏的老者說完,還朝我擠擠眼睛,一副夫人不必謝我的對勁神情。
難怪我厥後檢視他傷口時,有些奇特,為何他箭傷並不甚重,卻麵如金紙,似是受了極重的傷。本來是救我時被馬蹄踏傷臟腑,受了內傷。
“將軍此病,起於四年之前,當是背部受了馬踏之傷,傷及肺腑,恰好將軍又不知保重,未曾好生臥床靜養,隻略歇了兩日,便又騎馬動武,看似無事,實則內傷一向未愈。”
倉公一邊將他攤在案上的葦葉重又支出布袋當中,一邊道:“我對中郎將察言觀色好久,單憑望聞二診便可鑒定,他四年前確是請良醫看過,也曾服藥調度,最多調度了半年,尚未病癒,便又受了些皮肉之傷,倒也不重,原也對他舊傷影響不大。”
我再次含笑謝過他,起家道:“想來倉公和將軍另有些事要談,我就不打攪了。”
衛恒卻再不看我,朝倉公深深一揖道:“多謝倉公為內人診脈,衛某另有要事,先行辭職,就不陪先生了。”說完,獨自拜彆。
衛恒的書房離我所居院落並不甚遠,可聽了尹平那一番話,我的腳步不由自主的便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