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已然不早,明日一早,還需去拜見舅姑,我們還是早些安息吧。”
那老婢直到此時才轉過眸子,好似終究發明這室內多了一人,看了我一眼,
“甄弗,倒是我小瞧了你!如許白淨的一張麪皮竟比城牆還厚,明知你那好姨母欠我們姐弟很多,竟然另有臉硬要嫁給子恒?”
一母同胞之親,衛華天然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柳眉微豎,惱道:“大禮還未成,你就開端保護她。莫非子恒你也被這婢子的美色所迷?”
“我方纔頭暈,想是將那匏瓜中的酒儘數灑了,此舉非常不祥,或許……”
“本來夫人是怕我過河拆橋?”衛恒嘲笑道。
他宿世定也是這麼承諾我的,但是成果呢?賜我毒酒一杯,連我的三個孩兒也不放過!
“這是子恒的家事,就不勞長姊操心了。既然這老婢耳朵這般有效,待在府中,實在是屈才了,長姊無妨將她帶到宮中去灑掃宮院,隻怕能替長姊偷聽到更多隱密。畢竟長姊現在的疆場在宮中,而非我衛府。”
“夫人是怕你我這樁姻緣不得善終?”見我遲遲不肯端起那片匏瓜與他共飲,衛恒問道。
我想了想道:“將軍娶我,不過是父命難為、迫不得已。我這個老婆於將軍而言,便如同踏板,若他日將軍得為世子,隻怕我這塊踏板……”
“我不過是因紅妝在身,從中午起,便一向未進過飲食,有些頭暈罷了,待過幾日,再請醫官來診脈也不遲。”
“一個說,明顯她家六公子對甄夫人傾慕已久,兩情麵投意和,幾番求丞相許婚,丞相不準也就罷了,為何偏要將甄夫人許給三公子?另有那甄夫人,明顯心悅他家六公子,竟能捨卻心悅之人,反去嫁給三公子,做了心上人的嫂嫂。”
趁著他現在並不敢對我如何,有些話倒不如說開了好。
“這些話老奴是五日前聽到的。如果三公子感覺婢子們的話不成信。三日前,老奴還聽到了甄夫人同金鄉郡主和四少夫人何氏的幾句對答。”
“長姊這就請回吧,恕子恒不送!”
我本是想到妝台前卸下釵環,俄然身子一輕,已被衛恒抱在懷裡。“你我還未飲合巹酒。”
又是這句話,又是這句“會待我好的!”
我抬手理了理衣領,指尖悄悄掠過咽喉處。下一刻,衛恒那雙大手便會扼住我的脖子了。
衛華又盯著他瞧了半晌,直瞧得衛恒避過她的目光,看向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阿姊既已道完了喜,還請早些回宮,免得陛下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