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荀淵又道:“不管女公子如何巧舌抵賴,史乘記錄清楚,當日何修降而複叛,導致宛城平而複亂,皆因一婦人之故。”
“還請公子留步!”我擦去臉上淚水,上前幾步道。
如許的男人,便是不嫁,又有何妨。
他二人一齊停下腳步,荀淵回過甚來,一臉防備地看著我,衛恒卻還是背身而立。
“便是承平亂世,我們女子的運氣也不能自主,遑論亂世當中。冇有人問過她是否情願被獻給司空,司空也冇有問過她是否情願委身於他,不過因為她生得美,便被當作一顆棋子送人玩賞。莫非生為紅顏,便是大錯特錯?”
我和嫂嫂歸去時,特地記下了途徑,第二年還去那邊賞了一回桃花。當日哥哥戰死洛城,嫂嫂帶著我們從洛城逃出去時,便是籌算帶我們逃到那一處桃源裡,自此避世而居,待到戰亂停歇,天下承平,再重入俗世。
但是半個多月疇昔了,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六禮已行完了五禮,再有十餘日,便是我和衛恒結婚之日,他卻仍未顯出一星半點將要身患重疾的模樣來,莫非他籌算真到了結婚前一晚,再突焦炙症不成?
“就因為我姨母的原因?我曉得公子因當年之事對我姨母心有芥蒂,我隻想問您一句,當年之事,是我姨母敬慕司空的權勢,主動到他帳中,還是逼不得已,為了洛城百姓免遭屠城之禍,被人強行獻給司空?”
可見當日落空兩位兄善於他而言,是多麼龐大的傷痛。
他頭一次對我說了這很多話,句句驚心動魄。
衛疇為求汝南程氏援手,轉手便將我這個準兒媳許給了程熙為妻,換來了軍糧二十萬石,以解燃眉之急。
“隻恨那記史傳世的史官,也皆是男人,這纔不肯秉筆挺書,畢竟把統統的罪惡都見怪到女子頭上,總比見怪到男人們頭上要輕易的多,也更能皆大歡樂!歸正在世人眼中,就從未曾將我們女子也視同為人過,不過是――”
“但是這亂世當中,你們弱女沖弱,離了衛府的庇護,要往那邊去?”荀淵咄咄逼人的話風俄然一轉。
可惜,統統如他所言,這世上之事,向來冇有如果。
我淡然道:“若公子當真不肯娶我,不過想體例再拖上一個月,有何難處?大不了就真染上一回重疾,雖受些病痛,總好過娶一個本身仇恨的女子,日日相對,相看兩厭。”
我的婚車剛到達鄴城,便傳來母親病故的動靜,我竟連她最後一麵,也未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