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能在宮外餬口,依著她脾氣與聰明,此生有很多未知和能夠,彷彿才方纔描畫的斑斕畫卷,遠非她此時現在所過著的人生可對比的。
聞言,他便與她一同起家。她先是換衣洗漱後,便披垂著頭髮服侍他洗漱,對於綰髮她畢竟還是束手無策,銅鏡中的兩人皆是穿著整齊,髮絲披垂,彷彿老夫老妻。兩人不由笑出聲來。
璞玉趕緊製止住他,道:“皇上,臣妾天然信賴皇上。”自幼她深諳人間之事瞬息萬變,毫無規律可言,民氣更是如此,何如她就是信他。
言下之意,他這個要早朝的人都未起,她閒人起來何為?
窗外月色潔白,西窗下兩人無話相擁,悄悄待著時候潺緩向前,圓月垂垂西斜。
璞玉又深思了半晌,悄悄一笑,點頭應允,笑著看向他,燭光昏黃,欲滅還燃,現在的他便是處在著暗淡瓜代間,整小我俊挺,表麵邊好似萌發了輕朦朦的微光,烏黑瞳人熠熠發亮,心中驀地溫軟甜美了起來。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輕笑著,好似不經意地說著:“朕許給你的信譽會一分很多的給你,朕此生必定不孤負你。”
她老是想著年青時能與喜好的人執手閒遊天下,訪遍天下名山勝水;暮年時,青絲已成華髮,兩人笑著坐在落日餘暉屋簷下,為地痞稚嫩的孫兒講著疇昔的故事,相知相守。眾裡尋他千百度,驀地回顧,那人便在燈火闌珊處。可現在此人就在天涯,在她觸手可及之處,唯獨缺了似潺潺流水般平安靜好的光陰。
兩人穿過了長宮巷,來到一處不著名的殿宇外。璞玉的腿腳已是冰冷痠軟,忽聞身邊的他道:“玉兒,出來了好久,但是冷了?”
她指著宮道兩旁的樹,笑彎了清秀的柳葉眉,甚是歡樂,婉聲道:“前人所言不假,忽如一夜東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真是美極了。”
璞玉暗自輕歎,他早已她的心口幽居,隻是她倔強的不肯意承認罷了。
他笑著,看向她手指所知之處,樹的葉子早就落儘,枝頭儘是白雪,昏黃似層白紗的月光下,好似生著瑩白微光,道:“這般喜好,明日讓人在淨玉閣內種些梨樹。”
他眯著眼睛,斜倚在枕邊,笑道:“朕是誠信之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決然不會等閒失期與你。如果朕他日失期與你,朕就……”
待到璞玉縱情,已是深夜,璞玉的腿腳已是痠軟不堪,終究是他揹著她歸去。低頭往下看模糊瞥見一雙極淺的天藍色暗紋絲線厚底靴,一步一走踏在白雪之上,深淺不一,微有窸窣清響,仿若步步生蓮,一起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