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羽晨接過卷宗一如之前細心檢察半晌，才正色道：“這本是真正的卷宗。”

輕如絨絮的一句話。

聞言，寧嬪道：“大家皆知進貢卷宗隻要一本，既然何大人一口咬定卷宗是捏造之物，卻又拿不出另一本卷宗。莫非何大人彆有用心？”

皇後身為六宮之主，晚妃身居高位，得寵多年。在宮闈當中她們兩人如同兩棵大樹聳峙後宮多年，兩人的權勢更是如樹根埋於地下般早已盤根錯節，大多宮妃隻能如春藤般憑藉於晚妃或者皇後，但是春藤也期盼陽光，倘如有能夠春藤也會揮刀砍樹，然後長成大樹。現在而此事一出，世人幸災樂禍都來不及，又怎會捐軀出言討情呢？

皇上子嗣薄弱，獨一兩位帝姬，帝後格外正視皇嗣，乃至於暗害皇嗣成了宮闈裡頭的甲等大罪。現在局勢翻轉，暗害皇嗣之矛直指向她且連累家人，她怎還能沉寂自如？

平凡人出門皆不會帶著書卷出門，何況這本進貢卷宗比平常書卷厚重好幾分，且唯有進貢是纔會用到，何大人如何能夠隨身照顧？冇有真的卷宗作證，晚妃身居高位，何大人官微言薄，僅憑何大人三眼兩語一定能科罪於她。

此語一出，世人嘩然，卻無人出言質疑。

言下之意是他冇有卷宗。

皇後適時出言，寬和道：“本宮這裡也有一本卷宗，有勞何大人再次評斷真假。”

何羽晨還將來得答覆，青禾卻說了一句好似無頭無腦地話語：“她要返來了。”

晚妃如同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不甚在乎道：“既然何大人丁口聲聲說這本卷宗是假的，可否拿出真的卷宗作證？”

隆冬驕陽，明烈熾熱，宮道兩邊不著名的樹的枝椏上葉子疊疊重重交叉，在晃眼慘白的日光下折射著如翡翠綠光，而背後滿盈那種莫名的陰涼之氣久久不散，手心儘是汗意。

這個何羽晨不知是冇有眼色看不出殿中的暗湧翻動還是不懼權勢，還是不謙不卑道：“微臣所言句句失實，不敢有欺瞞之意，更無貳心。”

本日冇法科罪於晚妃，相稱於放虎歸山，來日便是她與若言為魚肉，晚妃為刀俎。

世人悲喜不一地靜候著何羽晨公佈成果。殿內頃刻墮入沉寂，連同殿中氛圍好似也凝成了薄冰，連殿外清風穿過葉間撩起地輕微窸窣之聲彷彿此岸飄來低聲輕吟也能聽得清楚。

語音方纔落下，青禾將卷宗遞給何羽晨，何羽晨便在眾目睽睽之下翻開卷宗，神采莊嚴，當真細心檢察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