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為何另有兩本不一樣的卷宗?
若言脾氣暖和,夙來不屑與人置氣,常日為人更是文靜沉穩,視宮闈之鬥為無物,此時語氣這般孔殷,必定是焦急了。
璞玉合上卷宗,道:“臣妾瞧著這本卷宗有些疑慮,娘娘可否請請戶部一驗真假?”
晚妃笑意頓失,杏眼含怒,冷聲道:“胡說,本宮從未碰過麝香,何來在藥膳房取過麝香之說。”
玲盯又道:“奴婢不敢胡言,奴婢帶了人證來了。”
璞玉心中驀地一跳,這本卷宗竟然與哥哥拿給她的卷宗是一模一樣,且卷宗上白紙黑字的記錄著客歲徐州蒙受蟲災,莊稼全被蟲子啃噬,顆粒無收,並未進貢。晚妃怎會信誓旦旦以這本卷宗作為證據?莫非這本卷宗裡記錄的內容與她所拿到的卷宗有所分歧。
晚妃緩了緩神采,斂起那絲清淺的笑,正色道:“在宮中你與璞嬪的閨中友情但是羨煞旁人,若空口說璞嬪與此事毫無乾係,恐怕不會有人信賴。娘娘,臣妾以為可搜宮以示璞嬪的明淨。”
若言神采微微一白,口氣也變得短促而淩厲:“臣妾癡頑,聽了好久,卻未聽出一絲璞嬪與臣妾同謀的陳跡,不知娘娘從何得知,望娘娘明示。”
晚妃眼眸悄悄一動,目光落在璞玉的身上,聲音輕緩如春日溫暖的輕風道:“枉璞嬪自誇聰明過人,竟然不知徐州雖年年皆遇天災磨難,卻從未曾停止進貢,本年隻是蒙受戔戔蟲災,斷不成能停止進貢。而你夙來與李婕妤交好,難以解除同謀的懷疑。”
劉太醫很快就到了。拿起嫁妝,放在鼻尖細細一聞,額頭緊蹙,神采凝重,沉聲道:“此物是麝香。”
晚妃一笑,信誓旦旦道:“你要證據,本宮就滿足你,讓你心折口服。凝兒,拿上來。”站在晚妃的青衣宮女雙手拿出一本卷宗。
晚妃聽到宮人如此說,又驚又怒,再按奈不住,憤然從椅子上站起,直指那宮人,怒聲道:“胡說八道,拖下去賞他五十大板。”肝火實足,身材因著氣憤而悄悄顫抖。
皇後一身絳紅宮服,麵龐沉寂如水坐在主位上,一如既往的雍容華貴、寬和大氣,放動手中的茶杯,暖和道:“清者自清,那就搜宮以示明淨。”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
看來後宮世人已然曉得裴沛是因進貢的薏米、粳米被故意人用藥物泡而過導致流產。後宮各處充滿後宮女子的眼線,纖細的風吹草動皆瞞不過她們,何況是有人明目張膽在天子生辰上暗害龍嗣的事,後宮諸人必定會格外留意存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