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詢，謹言慎行。”在他一旁的青年看起來極其老成，鮮明是那日與年青人在頓時扳話之人，他摸著下頷的髯毛，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來賓，一邊低聲道，“阿誰盲眼老者應是祖珽，阿誰有些麵色發黃的男人想來是穆提婆，中間阿誰是廣寧王高孝珩，安德王高延宗，至於阿誰緋紅衣衫的俊美青年，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蘭陵王……”

坐在燈火闌珊處的高長恭，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

唉，這類無聊的宴席，甚麼時候才氣結束呢……

麵前堆著一疊空碟的馮小憐尚且對此無知無覺，她托腮看歌舞，然後打了一個嗬欠。

“恭迎陛下。”

華服彷彿的女子，不動聲色地攥緊了衣袖。

“嗬嗬……抱恙在身，此言實在有些難以佩服。”高延宗似笑非笑道，幾個王公貴族臉上都暴露了幾分笑意，他站起家環顧四周，哈哈笑道，“使團當中職位最高之人卻不肯賞光赴宴，周國的諸位客人可真是冇給我們半點顏麵啊，這……有些使報酬難啊，是不是？”

這個在隻知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齊國官僚體係中吃苦著、在日日不睬朝政的齊國陛下部下追求權謀的白叟，向來冇有傲氣或是銳氣這類東西，祖珽隻曉得陛下可不想讓兩國的乾係因為吵嘴而有甚麼裂縫，因為那樣很費事，陛下怕費事。

高延宗痛飲美酒，滿臉挑釁。

輕歌曼舞，鳳簫聲動，以及在這幕後暗潮流湧深不見底的湍急，正如一場富麗絕倫的盛宴序幕。

待辛彥之讀完煩複而煩瑣的國書以後，高緯不置可否地微微點頭，淡淡隧道，“如此，周國諸位遠道而來，本日不談國事，賓主儘歡便好。”

周國使團世人均是神采麵色一白，天然不是驚駭而是氣憤，辛彥之不動聲色地朝著身邊人往下壓了壓手掌，表示他們忍耐，然後正要出列義正言辭地說些甚麼，上首的天子陛下卻淡淡地揮了揮手。

至於那位他唸叨了好久的妖妃馮小憐則坐在高緯身邊。看起來非常密切的模樣，模糊看得出肌膚烏黑，穿戴一身素淨如花的硃色紋繡華服。將擺佈皇後壓得毫無色彩——她穿戴唯有皇後能穿的正紅色，本就讓兩位皇後神采很丟臉了。

辛彥之趕緊舉杯笑道，“安德王還是如此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