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昭寧俄然有些訝異地“咦”了一聲,倒是瞥見了桌案前的一張手書,上麵抄著《千字文》,驚奇道,“姐姐,這莫非是你所寫?”
“起來吧。”馮小憐冇有難堪她,現在兩人身份已天差地彆,她如果想要出一口惡氣倒也輕易得很,隻不過她感覺如許更加無趣。
今晨一早高緯便要訪問幾位肱骨大臣,一是安撫昨日打壓胡家過分引來的些許反彈,二是開端籌辦一月後周國使團的歡迎事件,這兩樁事皆是迫在眉睫急需落實之事,高緯也終究不得不勤政了一把。
昭寧世婦這個名字聽著耳熟,反正也無事,馮小憐便冇有再如平常一樣推讓,她向來是不喜後宮當中爾虞我詐的氛圍,她感覺這很無趣,不過既然她現在已超然於這潭渾水以外,那麼偶爾看一下戲也無傷風雅。
正在廊道上行著。火線卻彷彿也有幾人朝著這裡行來,竟不是後宮當中的妃嬪,倒是幾個身著官服的臣子。
馮小憐一怔,不知他為何要提這件事,有些猜不透他的意味,便不知該如何接話。因而就如許沉默了半晌,她再次行了施禮,從他身邊走過。
現在她是在後宮占儘帝王寵嬖的淑妃,不是酒坊裡賣唱的孤女也不是街邊賣餅子的小丫頭,不會再甜甜地淺笑或者冇心冇肺地奔馳,那樣有些不像模樣,身處高位總要端著些,以免本身的名頭從妖妃變成瘋妃。
大略是因為馮小憐對於向本身透露過敵意之人的印象都極其深切,馮小憐很快回想起了這個昭寧世婦――那次七夕宴會時,這個昭寧世婦對她冷嘲熱諷過,彷彿是當時曹昭儀那一派的,就是不知曹昭儀垮台以後她現在處境如何。
“不過是信手寫來練字的。”馮小憐的字固然算不得醜,卻也稱不上美妙,隻是常日裡經常見高緯揮毫,筆跡龍飛鳳舞,暗裡裡倒也偶然會悄悄練上幾幅字。
昭寧得了手書,神采彷彿都紅潤了幾分,看起來極其欣喜,又是一陣溢美之詞不斷,才意猶未儘地告彆。
……
誇完了身上的行頭,昭寧又轉而誇起了這隆基堂,馮小憐聽她馬屁拍得清爽脫俗,倒也不覺生厭,饒有興趣地聽她持續說著。
馮小憐走在去往隆基堂的廊道之上,身後浩浩大蕩跟著十數個垂首恭謹的宮女和寺人,羅裙曳地,釵環叮噹,看起來好不威儀。
“望淑妃這一回也能絕壁勒馬。”
“如此。”他應了一聲,然後笑了笑,“我倒真想一聞淑妃的天籟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