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廊道上行著。火線卻彷彿也有幾人朝著這裡行來,竟不是後宮當中的妃嬪,倒是幾個身著官服的臣子。
周國遣使齊國,身為金牌小間諜,她感覺這事情有點難堪。
馮小憐看著她拜彆的背影,才知敵友的間隔如此之近,僅僅是一句話的工夫,便能化敵為友,結成聯盟。
實在也並冇有甚麼需求惶急或擔憂的,周國見過她麵貌的人畢竟未幾,隻是小間諜心中不免會有幾分做賊心虛,這個時候她便極想去見暗藏在胡皇後身邊的喬幽,卻又恐怕是以漏了陳跡,便強壓下這份不安,還是地過著淑妃的平常。
在錯身而過的那一刻。高長恭垂下幽深的雙眸,微微側頭,馮小憐聽到他低聲說了一句:
“不過是陛下戲言罷了。”
說著,昭寧俄然有些訝異地“咦”了一聲,倒是瞥見了桌案前的一張手書,上麵抄著《千字文》,驚奇道,“姐姐,這莫非是你所寫?”
“淑妃真是寬弘大量,昭寧無覺得報……”昭寧說著說著,便有幾分哽咽,以袖子拭著眼角,泣道,“這些日子以來,昭寧夜不能寐,茶飯不思,日日驚駭淑妃有一日憶起當日衝犯,降罪於我……”
武平三年小雪,周遣使訪齊。
“望淑妃這一回也能絕壁勒馬。”
馮小憐走在去往隆基堂的廊道之上,身後浩浩大蕩跟著十數個垂首恭謹的宮女和寺人,羅裙曳地,釵環叮噹,看起來好不威儀。
本年新裁的冬衣款式都極其富麗,即便她選的都是偏素淨慎重的色彩,但配上貂裘或狐狸外相便也掩不住貴氣,馮小憐試著試著衣裳倒也沉悶稍減,隻是心中始終有塊壘難舒,沉甸甸的好不難受。
立冬以後便草木寥落的天井愈發蕭索了起來,彷彿都蒙了上了一層白霜般霧濛濛的冇有朝氣,天光亮亮,天空卻如灰色旋渦,隨時都能夠落下雪來,襯得整座皇宮都有幾分暗淡。
……
“昭寧雖不通文墨,卻也看得出這幅字的妙處,不知姐姐可否割愛,將這幅字贈送mm,mm也好將其吊掛室內,睹之埋頭。”昭寧眼睛發亮地問道,語氣有幾分誠心。
現在她是在後宮占儘帝王寵嬖的淑妃,不是酒坊裡賣唱的孤女也不是街邊賣餅子的小丫頭,不會再甜甜地淺笑或者冇心冇肺地奔馳,那樣有些不像模樣,身處高位總要端著些,以免本身的名頭從妖妃變成瘋妃。
貼身的宮女在一旁連聲讚著,每一套衣裳都能換上一套新奇說辭,端的是妙語連珠,正試著衣裳,俄然有宮女上前通傳昭寧世婦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