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誇我?”
馮小憐比及很晚,十一郎纔回府。
徹夜偶然談情說愛。
肅除一個權傾大周權勢盤根錯節的權臣巨擘多麼艱钜,能有三四成之數都已是不易,馮小憐隻感覺腦中的些許片段都連了起來,那日湖心畫舫之上的一些古怪的景象一一在麵前閃現,她怔怔道,“東風……就是衛公。”
隻是徹夜的星光很好,宜下酒。
“明天我府邸門前多了幾個斷手斷腳的血人……舌頭眼睛冇了,但還活著。”十一郎躊躇了半晌,還是說出了口,“是昨夜的那幾個侍衛。”
“對,他本來是晉公的親信,若他能投了陛下,此事便能有五成掌控……不過,你怎會曉得?”十一郎驚奇問道,看來他雖對朝堂局勢洞若觀火,卻對那場被諱飾得滴水不漏的刺殺冇有耳聞。
“當然是在誇你啦!”
十一郎抬頭望著夜空,星光灑在他的臉龐上,暈染成了玉石般的空靈,有一雙眼眸敞亮如星,卻不知為何,讓人感覺他多了幾分憂愁和落寞。
說完,馮小憐本身也感覺這番話過分牽強,宇文直當然不需求闖進府裡來搶人,他隻要在筵席上輕描淡寫地提上一句“我看上了老十一府上的人”,眾目睽睽之下,十一郎當時如果不肯割愛,那便是他這個做弟弟的不是了,天家之人天然有身不由己之處,十一郎再果斷,恐怕也頂不住這個“罔顧孝悌”壓力。
馮小憐一怔,固然她對朝廷局勢不甚體味,不過晉公的一手遮天權傾天下已是路人皆知,天子對晉公到處尊崇,又不通政事、少言寡語,不過是個毫無鋒芒的傀儡,又如何能壓住宇文直?
十一郎驚詫地看著她。
馮小憐喝酒,十一郎也喝酒,各自想著苦衷。
此時已是亥時,夜更深了些,冷冽氛圍幾近要固結成冰,但是有斯人在側,美酒作伴,便不覺冬夜之苦寒。
十一郎想了想,問道:“你為何從衛國公府中逃出來?”
馮小憐天然不會說她是此事的切身經曆者,隻是搖了點頭冇有答覆,十一郎也不再問,隻是暴露了幾分懶惰之態,仰著頭悠悠說道:“以是……如果你能求得陛下庇護,衛公也不敢再來招惹你了,隻是提及來是小事一樁,我那阿兄卻最是油鹽不進的性子,即便我親身去說項,恐怕他也不見得情願來管這檔子事,此事難啊……”
“……”
馮小憐將杯中醴酒一飲而儘,高興地笑了起來,“我和天子陛下但是有著過命的友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