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府邸門前多了幾個斷手斷腳的血人……舌頭眼睛冇了,但還活著。”十一郎躊躇了半晌,還是說出了口,“是昨夜的那幾個侍衛。”
“……十一郎,你真是天家貴胄中的一朵奇葩呀。”
“普天之下,能壓抑住我這個六哥的,唯有一人。”這一次率先突破沉默的是十一郎,他道:“……那就是陛下。”
說完,馮小憐本身也感覺這番話過分牽強,宇文直當然不需求闖進府裡來搶人,他隻要在筵席上輕描淡寫地提上一句“我看上了老十一府上的人”,眾目睽睽之下,十一郎當時如果不肯割愛,那便是他這個做弟弟的不是了,天家之人天然有身不由己之處,十一郎再果斷,恐怕也頂不住這個“罔顧孝悌”壓力。
馮小憐天然不會說她是此事的切身經曆者,隻是搖了點頭冇有答覆,十一郎也不再問,隻是暴露了幾分懶惰之態,仰著頭悠悠說道:“以是……如果你能求得陛下庇護,衛公也不敢再來招惹你了,隻是提及來是小事一樁,我那阿兄卻最是油鹽不進的性子,即便我親身去說項,恐怕他也不見得情願來管這檔子事,此事難啊……”
十一郎狼狽地抹去嘴邊的酒液,苦著臉道:“你還未嫁,我還未娶,深夜私會,總有些不當。”
宇文直當時罷休拜彆,現在看來真是一步先發製人的好棋,不然十一郎直接當眾問他要人,他也一樣被動非常。現在馮小憐固然暫居代國公府冇有安然之虞,卻也仍然朝不保夕……
馮小憐謹慎翼翼地捧著燭台,代國公府上仆人甚少,她順著迴廊走,一起上都冇有瞥見一個婢女婆子,隻是遠遠瞧見了一處燈火透明的屋舍,她一怔,卻瞥見廊下,十一郎換了一身青色的棉布便服,墨發隨便在腦後繫著,一小我坐在迴廊下,孤傲地喝著酒,唯有身邊幾個空瓶伴隨。
“然後太後說我腦袋被狗咬了。”
她冇問十一郎是如何措置這幾個血人的。
夜涼如水,代國公府中一片喧鬨。天井中,被光陰磨蝕的石燈籠裡燈火明滅,由敞亮無聲地融天玄色當中,石燈籠旁蒔植著不著名的花草,於燈火找不到的暗中當中悄悄浮動著如有似無的香氣。
馮小憐笑嘻嘻道:“莫非我就不能來?”
……
……
他本日穿了一身大紅款項蟒大袖衫,襯得他貴氣逼人,甚是俊朗,隻是與他昔日樸實的模樣比起來讓人有些不適應。他回府第一件事便是直奔馮小憐的房間,見她房中燈還亮著,拍門出來,冇有多說甚麼,隻是讓她早點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