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何能夠？如何能夠？！

宇文邕麵無神采地看著他，然後從他身後閃出一個肥大的身影，恰是宦者何泉，他嚴峻地閉著眼如同慷慨就義的豪傑般尖叫了一聲，然後一刀斬下！

將領們恍忽地看著肥胖的青年，目光中一點點凝集出欣喜的光芒。

宇文護固然此時過分驚詫，卻好歹也是久經疆場的將領，身子一偏便躲了疇昔，何泉一邊慌亂地大呼著一邊胡亂往前劈砍著，宇文護一邊遊刃不足地閃躲著，一邊奸笑道：“你敢殺我？你敢殺我？”

世人皆是驚詫。

清君側？禁軍暴動？天子要殺他阿父？他怎敢？他一個傀儡如何會有此本事？有此膽量？這統統的疑問都是如此令人難以置信，格外荒誕，但是阿誰冒死從禁軍中溜出來的親信說得有理有據，令他不得不信……

“……代國公？”透過雨幕，宇文會眯著眼總算從那標記性的懶惰笑容辨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如何說也是天家貴胄，吃過幾次宴席，他也假模假樣地笑道：“代公來何為？莫不成是那位陛下已無人可派，將你派來送命不成？快快讓開，待我入了長安城屠了未央宮，再和你把酒言歡。”

“去死吧！”

就在這時，緊閉的城門俄然傳來一聲“吱嘎”的響動。

三百親兵跟著他一起放聲大笑。

宇文邕看著後腦傷口鮮血淋漓的宇文護，淡然反問道：“我為甚麼不敢殺你？”

鵠立於雨中的五千人馬沉默不語，曾經太祖的軍中舊部麵色烏青，手握馬韁的手都微微顫抖。

本日長安城的都城十二門緊閉。

這幾人不是宇文護的兒子便是宇文護的親信親信，宇文護再如何老奸大奸，也忍不住驚怒道：“你做了甚麼？”

暗淡的含仁殿中，冇有人去改換的燭火滅了一半，唯有零散幾盞微小的光在襯著著令人喘不過氣的氛圍，鮮血、權臣、天子、刀鋒……統統都彷彿是高高戲台上光怪陸離的戲碼，怪誕中卻有著堵塞般的實在感，鬼火森然如同是為皇權搭建的修羅場。

……

不過他看似集約，實則心機活絡，俄然靈機一動，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既然入不得長安城，那我們走還不成？兄弟們，我們一起走，一起燒殺劫奪，搶夠了銀錢，便去占個山頭落草為寇！好不歡愉！隻是一起上生靈塗炭，可怪不得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