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季才也不客氣,然後接過雪餅咬了一口,一邊嚼著一邊說道:“我還能幫你甚麼忙?隻是不曉得你想問些甚麼……星占、望氣、風角、占夢、還是相術?讖緯就不要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
不過對於趙秀兒而言,這短短十幾日當中,她已賺到了常日裡三個月都賺不到的大錢了,盧氏更是樂得開了花,每日樂滋滋數著媳婦上繳的錢的時候,都不由想:當時不去昧那簪子公然冇錯,本身咋這麼有遠見呢?
因而盧氏比來衣裳換得不那麼勤了、舌頭也不那麼怕燙了、眼神也不似之前那麼鋒利得連粒灰塵都能發明瞭,而是一有空便諄諄教誨趙秀兒要與朱紫搞好乾係,日日耳提麵命,又恐怕趙秀兒告狀到那能點石成金的朱紫處,便硬生生做出了一副慈母姿勢,讓趙秀兒老是感覺彆扭噁心得很,倒是甘願她如之前一樣冷言冷語了。
麵前此人恰是其間鬆墨齋的仆人,庾季才。
固然這年初動靜傳得慢,但在宣平門這一片兒的人們也垂垂都曉得了這家“雪餅”的存在,乃至有些慕名的士族也會打發了仆人來買些歸去嚐鮮,隻是現在氣候愈發冷了起來,前些日子那夏季暖陽的好氣候也一去不複返,上街的人垂垂少了,買賣便也不複前些日子的熱火朝天。
至於為何這說故事的人對此事如此曆曆在目,那便無從得知了,而這驚六合泣鬼神的故事傳播著的同時,也有女子感覺吃了餅後膚色變白的傳聞不知從那邊鑽了出來,一時將“雪餅攤兒”的買賣推得如日中天、一時無二,有衝著美容美白來的,也有想佈施不幸的十七房小妾之女來的,更多人則是在口口相傳的甘旨之下,終究狠了狠心來嘗上一嘗……
鋪子裡空無一人,馮小憐卻極熟稔地走進鋪子的後堂,一翻開簾子,便瞥見桌案的棋盤前,一個青年坐在棋盤前悄悄思考著,他烏髮披垂著,隻暴露一個側臉,與室內敞亮的燭火交相輝映,孔雀石博山香爐當中升騰的輕煙環繞半遮半掩著他的臉龐,一時竟恍若漂渺謫仙。
通過幾次打仗,馮小憐也對這個很有建安古風的青年有些體味。
淺顯的日子,挺好。
阿宋性子較之趙秀兒活潑些,馮小憐與她乾係也頗佳,笑道:“那好,我出去一陣,阿宋不消等我,待會兒便收攤兒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