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真的見過?”
墳場裡明顯除了她,就再無旁人。
“不是!”
“看你年紀也不大,如何記性卻這麼差?”
固然她愛不釋手,但想到之前隻養了一宿的螢火蟲,天還未亮它們就全數悶死在帳子裡了,便有些不忍。
“當然了……”
“我落水了,是她救的我。”
“那你變個鴨子的模樣給我看看!”
此時剛好有幾隻肥壯的野鴨子浮水而過,沿路歡暢的收回粗啞的鳴叫聲。
“隨你,歸正現在你纔是它們的仆人。”
但被這陰慘慘的夜色一襯,就像鬼似的,非常可怖。
白骨般腐朽的老樹在風中顫巍巍的探出枯枝,似是想抓住甚麼。
他似是感覺很好笑,竟朝她扮了個鬼臉。
他正要開口,河邊便響起了一陣喧鬨的腳步聲。
許含章憤然跳進水裡,抬腳踢起連續串水花,濺得他大半邊衣衫都濕透了。
“啊,都跑了!”
許含章下認識的循名譽去,刹時便睜大了眼睛。
陰風陣陣,墳包密佈。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再度傳來他那粗啞刺耳的聲音。
他取下外衫披上,又信手便抓起幾隻螢火蟲,放到了她的掌心。
許含章謹慎翼翼的撫上了它們發光的尾翼。
而後竟是獨自跳進水中,掬起一捧水便往她兜頭澆過來。
“我們走。”
他的右手持著一根新折的樹枝,枝頭掛著他的外衫,正跟著夜風非常風趣的輕擺,就像是隻展翅欲飛的水鴨子。
相反,他伸脫手來拍了拍她的肩,“小女人,你還是早點回家歇著吧,我來幫你扇便能夠了。”
“你真的不是鴨子嗎?”
“來,拿著。”
“是變聲,不是變身!”
這個答覆傻氣到了頂點。
這是個斑斕得過了分的小郎君,皮膚很白,眼瞳很黑,薄唇殷紅。
“少來了,這是騙三歲小孩的。”
“哦,實在也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起碼形意兼備。”
“扇子給我。”
“彆眼巴巴的盯著我,我可不會再犯傻幫你捉了。”
“雖則你變作了人形,但聲音還是本來的調子,一聽就曉得你是隻鴨子精。”
“是不是阿誰黃毛丫頭衝犯了您?”
她乃至連頭都懶得回一下,隻當真答道:“我怕有蚊子咬我祖父,以是過來幫他扇一扇。”
他木木的盯著她,半晌都說不話來,想必是被她跳脫瘋顛的思路給震住了。
許含章感覺風趣,也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
“你大早晨的溜到河邊,是想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