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賢妃掩嘴笑個不斷，“這鳥兒也太風趣，殷寶林費了多久調-教來的？”

初冬的寒氣一層層降下來時，連鸚鵡都不說話了。自從在賢人麵前扭頭便走，戚冰也不再給殷染甚麼好色彩看，倒是沈素書的凝碧殿，常邀她疇昔走動。戚冰容色鮮豔、心機活絡，冊了秀士後，賢人一個月總有兩三日在拾翠殿歇宿，雖不及許賢妃，到底也是頗眷顧了；沈素書則不然。殷染瞧著，自冊封後兩個月疇昔了，賢人還從未踏足過凝碧殿。

本年是賢人四十大壽，格外要昌大些。自十月末起，便在三殿置道場，造佛、菩薩像，鑲金嵌玉、掛寶懸珠的裝潢一番。十一月朔日，賢人領著大臣近侍，跟從得道高僧，焚香讚貝，設齋作樂，足足五日，便恰好到了誕節上。

東平霸道：“五弟，那鳥兒真像我那……”

直到十月下，終究傳出沈秀士懷娠的動靜，殷染才恍然大悟。

段雲琅一筷子堵住他的嘴：“給，羔羊揮淚，你最愛吃的，要不要？”

賢人生在一個大雪天，十一月初五。傳聞當年賢人的母親、敬宗天子的一個貼身宮女，懷娠時夢見了茫茫大雪壓金稻，醒來與敬宗天子一說，敬宗歡樂，道是瑞雪兆豐年，好兆頭，好兒子。誰知賢人出世之前的春季，北地便下起了人頭大的冰雹，並暴風亂雪，培植得數千裡農田顆粒無收。敬宗又怒，待得小兒生下，便即將他那欺君的母親下獄論斬，孩子則丟給老太後養著，本身全然不理睬。今上即位後，始終在搜尋生母的宗族，卻始終搜尋不見，直到本日，連生母究竟姓甚麼都不曉得，隻得一個宮裡使喚用的閨名，叫惜綠。

那是陳留王給賢人送來的壽禮了。陳留王對許賢妃微微一笑，便轉過甚去，倒是對著坐鄙人首的一人道：“父皇對我們哥兒幾個全不對勁，沈秀士，統統可都要仰仗你啦！”

許賢妃在一旁陪笑道：“陳留王殿下夙來是最孝敬的，陛下且看那對鎏金小馬。”

賢人笑起來，“五郎貪玩，倒另有份孝心在。”

宮裡頭三日一宴五日一會，殷染逃得過一時逃不了一世，終因而乖乖地坐在了蓬萊殿裡。幸虧節目老是都雅的，各宮妃嬪爭相獻壽，到戚冰時，倒是獻了一場舞，身姿婀娜，柔媚勾人，直將一些小宮女子看得牙癢癢。

一個清澈的聲音和順委宛地響起，少年的手猝然一震，竟然端不穩酒觴。回過甚，見是中秋那晚撞見的宮人，一身嫩綠宮裝，發上斜斜一枝碧玉搔頭，垂下幾縷輕曼的髮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