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受不起驚嚇了，小七必然不能再有分毫的差池。他去問過二郎，自右羽林軍中挑了幾名可靠之人，到興慶宮來戍衛小七。

那名喚鐘北裡的近衛麵色微窘，段臻在一旁對皇祖母笑言：“是鐘北裡，是他的名字哪。”

鵲兒趕緊疇昔抱起段雲璧，一疊聲兒地哄他，“乖，七殿下乖，那是你大兄……”

他便笑，又是那種令人咬牙切齒的笑，在小小少年的臉上，天真地綻放。

那兩名近衛傳聞技藝高強，百裡挑一，一名郭熾，一名鐘北裡。四名常侍，雖是宦官，卻都習武，看起來高高壯壯，殷染一一記下，有一個是張士昭的義子，有一個是封逑的幼弟。她心中對賢人的馭人之術隻要佩服。

殷染冇有接話。

兩名近衛，四名常侍。都站在前殿裡，由段臻一個個檢視疇昔，好笑的是他還抱著段雲璧，哄著這小兒道：“今後這六小我都會寸步不離地陪著你，你可必然要聽話……”

殷染接過她遞來的水杯，抬頭灌了一大口，笑道：“我何嘗不知，都是逗他玩呢。就他那腳程，我莫非還追不上？”

***

重簷之下，皇子的貼身近衛冷酷地站立，目光凝睇著阿誰低頭不語的女人，深沉莫測。

“啪嗒”一聲響，是小七手中的筷子摔在了地上。上首的兩小我都望了過來，抱著小七的殷染伏低身子去撿，又低著頭哄他：“彆鬨，這雙箸要如許拿……”

她淺笑擁戴一聲：“是啊。”

“汾陰王度，得一寶鏡，橫徑八寸，環列四神八卦、十二辰位，於日下照之，則鏡上文畫，墨入影內，纖毫無失……”

這句話他倒似聽懂了，咯咯一笑，又轉頭跌跌撞撞地跑了起來。

這日賢人下了朝，便直接往興慶宮來拎人了。

小七特彆喜好這個故事，特彆喜好她講到這個照妖鏡把一隻狐狸精給照出來的時候，那女人對王生說：“我雖變形事人，卻有害於世。隻是我逃瞭如許久了，神道所惡，我曉得我必死了。”王生不忍：“我想放了你，你可情願？”女人說：“天鏡已照見了我，我便再也逃脫不了。我隻求再延數刻之命，以儘平生之歡，望公成全。”

鵲兒在一旁道：“小孩子讓他多跑跑是功德，平常孩子兩歲了還不見得能走路呢。”

他的心竟似俄然被狠狠地一抓，一刹時又癢又燥的感受逼得他倉促轉過了頭去。

殷染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鵲兒打量著她，嬌俏的容顏，深沉的眼，聽聞是許賢妃的親戚、沈秀士的朋友。如許一個出眾的娘子，也難怪殿下會……